夜間就睡在那裡,就是回家也是匆匆忙忙,逢年過節的家宴經常缺席。對此鄭家的人卻不敢有怨,因為這位三爺雖未給家族直接創收,實際上卻乃是家族政治上的保證。
但是這天晚上,既不是年節,也不是父兄的生日,天策府的事務也很繁忙,但鄭渭卻吩咐了家人:“今晚我要回家吃晚飯。讓二哥、四弟都別外出,有什麼宴會也推了吧,好久沒一起聚聚了。”
家人將訊息傳回去後,鄭府的管家就忙碌了起來,廚房比過年的時候還著緊,但也沒有做的大魚大肉,鄭老夫人吩咐將食材全部等好,又派了一個幾個小廝在天策府等著,一見鄭渭換衣服回家,就接力跑回來報信,廚房馬上整治菜餚,等到鄭渭進府,再換過家常衣服入席,清淡中見心思的飯菜便熱噴噴地陸續端上。
這頓飯吃得十分溫馨,飯後鄭渭也不像以往那般又去書房忙碌,而是留在後園,與父兄聊些家常,順便地就問起最近家族中的生意來。
為避嫌起見,這兩年鄭渭在家從來不主動跟父兄說生意上的事的,這時他一開口,鄭萬達等便知要入正題,鄭老夫人早率領一眾媳婦孫子孫女離開了,後園只剩下他們父子四人。
鄭濟道:“家裡的生意,一切都好。這次北庭大戰,咱們虧本地趕製棉衣、靴襪送往前線,著實賠了不少錢,不過大勝之後,各種利好訊息就跟著來了。和這些比起來,軍備製品上的虧損就不算什麼了。”
像這種官家包下來的大買賣,最是賺錢的好時機,只要質量稍微抓得次一點,一筆大錢就落入口袋了。何況這次北庭大戰消耗極大,除了以往的庫存之外,疏勒、龜茲、高昌三個大工坊都是連夜開工趕製棉衣,在這等時候最能給以次充好找理由了時間不夠嘛。
但鄭渭這次卻下了再三叮囑,要家裡在這筆生意上千萬不能圖賺錢,甚至要求便是賠本也要將這筆軍需物資做好。戰前天策軍的國庫已經告急,所以這批給鄭家的生意鄭渭也故意壓到了市價的八成,而鄭濟也果然下了重本,天策唐軍所訂製的每一套軍衣他都下足了材料,非但如此,還免費承擔起了運貨的費用將一切貨物直接運到了龍泉關交付天策軍後勤官員。
此次北庭戰爭,秋冬兩季佔了時間上的大部分,尤其是最後的決勝更是冬日作戰,嚴寒中作戰,軍士的保暖便顯得異常重要,如果保暖不到位,一到戶外手腳僵硬,戰鬥力就要大削弱,相反,如果在敵方戰鬥力下降的同時己方能夠保住肢體的靈活性,這便等於相對地提高了己方軍隊的戰鬥力。
唐軍的軍衣是統一質量,要求將帥與軍士同甘苦,不像回紇、契丹其將領錦帽貂裘,下層士兵卻衣衫襤舊,在保暖上並不能普遍得到保證。鄭家衣坊所制的棉衣其保暖功效在每一個士兵身上都起到了小小的加成,累積起來便是不得了的效應了。可以說鄭家雖然未有人上戰場,但所起到的作用卻是難以估量。
這些事情,主掌政務的鄭渭心裡清楚,張邁的內心也明白,所以在戰爭結束之後便投桃報李地劃撥了一些潛力巨大的商業資源來給鄭家,這些資源短時間內並不能馬上產生效益,但買賣圈的人眼看鄭家的地位日益鞏固,鄭濟再要籌措錢銀那便易如反掌了。
鄭渭問了一些家族傳統的生意,如馬與衣,又問了一些家族新興的生意,如與奈家等十二個家族聯合開設的錢莊之後,又問道了糧食上面來,道:“高昌那邊,咱們的米店糧鋪,現在定了什麼價位?”
鄭萬達和鄭濟一聽,便知這個兒子(弟弟)今天來的目的了,鄭濟道:“目前來說,是隨大市。”
“如今國家外表強盛,但內裡卻面臨有史以來最空虛的困境之中。”鄭渭道:“這個困境,別人不知道,但二哥你卻應該知曉的。錢銀方面,現在國庫已經是負債在執行,而且欠下的錢至少要兩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