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還清這還得是在保證絲路暢通、稅收穩定的情況下才可以。而糧食方面,我們東部的糧草有餘,而中部糧草則急缺,若能熬到秋收,事情或許就平穩下來,但現在高昌、龜茲一帶糧價卻在不斷走高,高到了普通人家幾乎無法負荷的地步,這個糧價卻已經影響到了國家的穩定,這個時候二哥你怎麼能夠隨波逐流?”
鄭濟沉默了半晌,才道:“老三,你也是做生意出身的,當知道我們鄭家雖然號稱首富,但這兩年一直緊跟著元帥的軍政大略,年年給軍方做倒貼的生意,銀根早就收緊,地皮、礦場、人力都多,工坊也大,但說到現錢,咱們現在是連前十都排不上!可以說我當的這個家,和你當的那個家是一樣的。”
鄭濟所說的“我當的家”是鄭家的生意,而鄭渭當的家則是指天策政權的財政。
“更何況,”鄭濟繼續道:“一個家族力量再大,也拗不過整個買賣圈。若是你天策府有錢糧入市平準糧價,那麼咱家可以附尾而行,但要靠著鄭家一己之力,想要平準糧價,那是做夢。”
鄭渭道:“若再加上幾個親近的大家族呢?”
鄭濟道:“現在並不止是原本的糧商在做這筆生意,戰前各處收緊,許多商販都虧蝕了不少,絲路雖然開多了天竺一線,但並無法抵消薩曼動亂的影響,中原那邊又擔心因為削藩而引發大戰,市面大部分的買賣都不景氣,各種貨物價格都在走低,眼下就中部的糧價忽然大火起來,所以生意人便都湧了進來,參到這一塊來倒買倒賣,這裡頭不但有大商人,還有小商人,不但有境內的商人,還有滯留著的過境商隊。我想其中牽涉到的大小商販當以萬計,眾人堆沙便成山,這股力量已經成了勢,已經不是幾個大家族暗示表態就能挽回來的了。現在價格炒到這樣,你以為很高了,其實還只是剛剛開始。現在的價位,在我看來,在秋收之前一個月,那才會是高峰呢。至於到時候會高到什麼地步,我也說不準了。”
“現在還不高?”鄭渭道:“若是再這麼攀升上去,遲早連中產之家要買米都難了,價錢高到那個地步,這買賣還怎麼做?”
鄭濟笑道:“別的東西,比如金玉古董,價格太高我可以不買,但飯總不能不吃。”
鄭渭道:“你們這是吸血!”
鄭濟道:“人在生意場中,所謀不過一個利字。道義也是要的。但生意人不是依照道德準則行事啊,誰都得賺錢。也不是每個人都賺暴利,別看價格推得這麼高,攤到千萬人手裡,出手價格比起購入價格也只是那麼個價格差而已,而且這麼多人都已經入市,要是糧價忽然降下來,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破家呢!”
鄭家之中,鄭漢年紀較輕,見識較淺,也還有著一種青年人的耿直,他原來沒有分管糧食買賣這一塊,聽到這裡忍不住道:“二哥,這生意不能這樣做啊!將糧價這樣越推越高,遲早得崩啊!”
“是,這個每一個生意人也都知道。”鄭濟道:“等到秋收不,不用等到秋收,那價格肯定要下來,但那不是還有幾個月的生意好做麼?這就如擊鼓傳花,就看這花最後落到誰手上。不過你放心,肯定不會是我們鄭家。”
鄭漢愕然了一下,又冷笑道:“肯定不會是我們鄭家只怕現在炒糧的每個生意人都這麼想吧。”
鄭濟微笑著點頭,鄭渭道:“糧價隨需求波動起伏,那是應有之義,但若是從幾倍甚至十幾倍的高峰上跌下來,影響的可不止是中部,我們整個國家都受不了的!”
鄭濟道:“這個大家也都知道,可誰讓你不未雨綢繆。去年秋冬之際,在勝負未分之時,你為了誘引民間將各種物資往高昌運,一邊設法抬高了那邊的價錢,一邊放鬆了這條渠道的管制,甚至一些不大合法的事情你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所以錢銀才會都往那邊湧。等到戰爭結束,那邊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