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區還能作為兵糧與兵員的輸出地,到隋唐時期再作為首都,無論物質還是人才就都需要來自山東與江南的供養了。大唐滅亡之後幾個割裂政權政治中心的逐漸東移,都是出於不以部分人主觀意願而轉移的現實所迫。
畢竟,這個地方的生態,這個地方的環境,似乎都已經到達極限了。更何況唐末以後,這裡又經歷了巨大的破壞,以後若是還想作為首都,那可得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行。
“長安是要收回的,這是我們的夢。不過不用著急。”張邁道:“至於關中地區,這一帶的重要性,已經沒有漢初張良等人所議論的那樣了。今天的關中,已不是得秦川者得天下。這裡的農業用於自給自足都已勉強,再要供養龐大的農餘人口已絕無可能。至於商業前途……駱駝的運輸所能帶來的財富終究有限,只是惠及部分勳貴與商賈豪強,將來若要有更大規模的商貿貿易,大到可以惠及平民的程度,那隻能是……”
他望向遙遠的東方,望向那個和一直在內陸地區奮戰的天策唐軍似乎毫無關係的蔚藍,低聲道:“海運!”
在遙遠的東方,一個騎士賓士到了大海邊上,這裡是環渤海沿岸,騎士向丹東地區傳達耶律德光的旨意後,又回頭向燕京地區疾馳。
但是還有另外一個人則往丹東地區走,那是契丹人,卻不是耶律德光的人,而是贊華活佛的人!
贊華想做什麼?或者說,是楊易想做什麼?
如今契丹的狀況,已經壞到耶律德光戰前難以想象的地步!在大軍回撤期間,有將近三分之一的漠北部族中途離隊,以半逃跑的方式,不顧一切逃回老家,剩下三分之二的人馬進駐潢水流域以後也是人心不穩。
耶律德光試圖以“奪回家園奪回草原”的口號來號召漠北諸族,但效果並不明顯。素來只佩服強者的漠北諸族,對打了敗仗又丟了地盤的契丹已經出現看不起的潛在情緒了,這種情緒尚未爆發,但已在發酵。
楊易那邊在贊華活佛的幫助下竟已穩住了局面,至少在短期內看不出潰敗的可能。雖然鷹揚軍的前鋒沒能在冬天大雪到來之前打下潢水流域,但也有一兩支部隊嵌入其中,干擾了契丹對這一帶的控制。
時間每多過一天,漠北諸族人心思變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分。當然,對楊易那邊也是如此,一天沒有真的將契丹打垮,漠北諸族就不可能完全真心地向天策政權臣服。此刻的黃龍城與契丹上京,雙方都處在表面鎮靜而實質動盪之中,雙方都有各自的致命缺點,想速戰速決,卻又都怕會露出破綻讓敵人有機可乘。
年過去了。
春天在悄然歸來。
在整個大東方地區,無論是農耕民族還是遊牧民族,都有春季不戰的傳統。漢地需要播種墾殖,胡地則是牛馬發情期,去年的大戰已將兩國國力消耗殆盡,這時候再發動戰爭那是要將彼此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是,在這樣激烈動盪的時代,楊易會那麼老實麼?耶律德光沒有把握。耶律德光會那麼安分麼?楊易也沒有把握。
兵勢出奇,誰也不知道接下來這個春季會發生什麼樣的重大變故,或許天下的版圖將再一次改變,也或許,什麼都不會發生。
當趙普間道再入懷仁縣時候,天策七年的春天已經悄然來臨。
第二三零章 牛馬疲春
趙普間道再入晉北的時候,這裡的形勢又變得不同。
在他出發前往敕勒川之後不久,朔州的漢家塢堡聽說懷仁果然舉旗反契也響應起來,同時應州方向也有了動作,太行北部的綠林寨聯合起來,兵逼州城,又有兩支隸屬於五臺山的僧兵直接開往懷仁協防。
雲州方面也作出了反應,但契丹大部隊卻沒有出發,被派來收復懷仁的竟是莫白雀,他統領七千漢兵逼近懷仁,作出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