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木嵌板,桌子的另一邊滑出一個小抽屜來,裡面是一張發黃的碎羊皮紙。
格蘭傑夫人拿起那張羊皮紙。她的手在抖。但當她讀完一次之後,她手不再抖了,表情堅定。
**************************************
次日早晨,就在德拉科從瑪麗那裡收到格蘭傑夫人的信件,並開始回信的時候,赫敏正在見她的父親。
“伯納男爵明天到來的時候,你會謙恭有禮地對待你未來的丈夫。”
赫敏一言不發。
“我看到你對這婚姻選擇了抗拒和失禮的態度。這不會帶來任何不同。兩週之後,你就要嫁人,伯納男爵會處理你幼稚的任性。”
格蘭傑勳爵看著女兒,希望看到慌張或痛苦。但他什麼也看不到。她面無表情。僕人們告訴他,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現在,她的面板變得愈加蒼白,比他記憶中的還要透明,幾乎能看到那奶白色半透明覆蓋之下脆弱的血管網路。他突然有種極不舒服的感覺,彷彿她並不真的存在、隨時會化為霧氣消失一般。
“如果你做出任何事情毀了這婚姻,”他對她說,“你就不再是這家族的女兒。你明白嗎?”
赫敏短笑一聲,令他跳了起來:“你在犯下大錯,父親。”她冷靜地說,“與伯納男爵的結姻絕不會發生,它從未發生。”
“什麼叫做從未發生?婚禮還沒舉行呢!”父親瞪著她。
赫敏表情有些古怪:“我不知道怎麼樣、為什麼,父親。我只知道我從未嫁給伯納男爵。”
“你是在威脅說要過你自己的生活嗎?!因為如果你說是,我會用鐵鏈將你捆起來!”
赫敏不明白。她只知道嫁給伯爵絕不是她的命運,否則歷史將會改變。她來自未來,而且她發現只要她用力想,她就知道這件事絕不會發生。但當她想要仔細再想想的時候,它又像滑不溜手的魚一般溜走了。
“我不會過我自己的生活,”赫敏輕聲說,“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格蘭傑勳爵的腦子飛快轉動。這孩子也太篤定了。
“你最好沒這念頭,”他說,“伯納男爵明天就回到。記住我對你說的話。”
赫敏向父親屈膝行禮,離開房間,態度平靜而冷漠。她輕輕合上門。赫敏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樓上自己的房間裡的,沿路的僕人們都彎下腰,沒有直視她的眼睛。她很確定他們都知道她失寵了。
進入房間,她小心翼翼地坐到床上,彷彿自己是玻璃做的一般。她覺得任何突然的移動、任何響亮的聲音,都會讓她碎裂成千萬片。她知道自己只是勉勉強強能夠控制住情緒——她平靜的外表下掩藏著恐懼與不滿的風暴。
在過去的三天裡,她想了一遍又一遍。她不能嫁給這個伯納男爵。她必須回到未來。母親變得非常奇怪——她責備卻又遷就,毫無理由地大哭大笑。還有關於洛倫佐神父和聖水的那次奇怪舉動……
只要想到未來的哈利和羅恩,她就感到安慰無比。自從這一切錯誤發生以來,這方法總能起效。羅恩和她準備去霍格莫德……哈利和羅恩喝太多黃油啤酒之後就會變得傻乎乎的……但就算她試圖逃避那些快樂回憶之中,那些回憶也很快消散,就像從美夢中醒來之後,只餘下一室冰冷。
然後赫敏發現自己忍不住開始回想鉑金色的頭髮和灰色的眼睛。魁地奇球場上那一抹綠色。課堂上偶然相遇的眼神。費林德樹林裡悠長的夏夜。還有,那愉悅的,野花、藍色髮帶和輕柔的吻。正是這些思緒讓她在如今的境地裡感到舒適和快樂,每一個銘刻在回憶裡的特別瞬間都如同黑暗裡的一道光明。
你在哪裡?
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赫敏並沒有費神去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