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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八歲的少年都有夢想,想未來幾十年活得像個人樣,都得靠這股勁吊著。
警察,律師,老闆,醫生,或者是賀昇這樣的,做個航天工程師。
有人沒有實現夢想的能力,但賀昇不是那部分人,他腦子好使,也肯用功,什麼大學什麼專業都隨便他挑,以後工作了也這樣。
他明明有翱翔的資本,志願一改,算是折了這雙翅膀。
他甚至不敢站在賀昇的角度去仔細想這件事,既然到頭來結果都一樣,那這些年沒日沒夜的學又算什麼呢,到底怎麼甘心的。
於澄人在哪都不知道,說不準他倆也就是生命裡的過客,情深緣淺,再難忘時間一長也就淡了,就算後面真又在一起了,那也不影響他造火箭,幹什麼弄成這地步,讓他當下顧好自己重要。
但賀昇只說了四個字——
沒她重要。
萬一澄姐就是考來京北了呢?
賀昇不敢賭,他一個人無所謂,但拉上於澄他不敢,老爺子可以認同,但需要他讓步。
沈毅風說的不錯,他確實有能力,但這麼跟家裡對著幹下去,到後面老爺子也不會站他這邊。
就算京大畢業,他們也有能力讓他窮困潦倒連口飯都吃不上。
他佔便宜就佔在他媽只生了他一個,後面也沒再有。
所以只要他夠犟,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妥協的,他會回到賀家,該是他的一點都不會少。
但對抗的時間可能是三年,五年,也可能是十年。
這些苦他可以吃,但不能讓於澄跟著連累。
沈毅風為這事難受,但他一點也不覺得,這輩子要做選擇的事很多,不可能兩全其美,他明白這個道理,也心甘情願。
知道於澄考來京大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這輩子沒這麼圓滿過。
下一回再這麼覺得,就該是拉著澄姐的手去民政局扯證的時候。
鐘錶上的時針滴滴答答已經走過零點,沈毅風喝多了,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打著呼嚕,賀昇拿過來一條毛毯蓋到他身上,轉過身朝畫室走。
畫室有一整面落地窗,風景好,彎月高掛蒼穹之上。
於澄坐在窗戶邊,安靜又柔和,畫板上是初見模樣的一副夜景圖,盤子裡的顏料被她調的亂七八糟,就挺有藝術家的範的。
他靠在門邊看了一會,於澄畫的太投入,沒注意到他進來,賀昇伸手關上門順帶反鎖上。
“怎麼了?”於澄聽見聲抬頭看向他。
“來看看你啊。”賀昇靠在桌子邊:“馬上快一點了,還不睡?”
“嗯?”於澄揉揉眼,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看了眼:“我以為也就不到十二點,怎麼時間過這麼快。”
嘟囔完,於澄放下筆刷,站起來走到一旁水池邊把手上的顏料洗掉,賀昇抬腳走過去,從身後環住她,薄荷味淡淡地傳到鼻尖,讓人心安,又讓人心動。
打上洗手液的手滑滑軟軟的,有一層細密的泡沫,他把雙手覆上她的手,十指交叉地在一塊揉搓,頸間有溫熱的呼吸噴灑上來,於澄瞬間就蔫了,看著自己的手被洗乾淨後又被帶著放到水龍頭下衝洗。
“你幹嘛啊?”她小聲問。
賀昇在身後輕笑,低頭在她耳垂上親了下:“把剛剛在書房想幹沒幹成的事幹了。”
“好晚了。”
“怕什麼。”泡沫沖洗乾淨後,賀昇眼帶笑意地把人轉過來,在她額頭上親一口:“反正明天不用早起。”
話說完,於澄的雙手就被賀昇反剪到身後,她靠著牆壁仰頭承受著,氧氣被一點點掠奪,她微睜開眼,看著賀昇情丨動的模樣。
快要喘不過氣時,賀昇才放開她,脖頸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