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和她計較了,八歲就失去整個家,所有的親人,她何錯之有?卻要經歷這滅頂之災……如今她能放開心結,是最好不過的事。我本就對葉丞相心有愧疚,你日後好好待她,只當只補償了。”
“老爺當年也是無奈……總算是救了葉家九族,避免了更多人的無辜枉死……”
“此話莫要再說了,你只需記得,日後待她好些,別記著這件事不肯放過。且她如今的身份是周家的女兒,也只是周家的女兒,葉丞相之事莫要再提。此事雖過去多年,若是讓皇帝知曉……”
“妾身知道了。”
兩人已經走出了正院,緩步走在翠竹間的青石小道上。
風過竹林,竹葉沙沙作響。
宣文秉和宣夫人的聲音已經變得飄渺。
煙雨也收回耳力,不再聽下去。
似乎一切都不一樣了,一切都在向著美好的方向發展。
一切都有了轉機,原來生活可以這麼簡單,這麼輕鬆,又這麼……幸福。
她伸手握住宣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貼著掌心。
她手心柔軟,他手心有硬繭。
兩人一同邁步,每一步卻都是那般的平緩穩健。
宣文秉一日日好了起來。
雖體力不復從前,內力也大有損耗,但日常的行為已經不受影響。
中毒如山倒,毒去如抽絲。
想要將餘毒肅清,得好生將養上許久。
不過宣文秉出現在朝堂之上,卻是不能耽擱上那麼久。
他醒過來的第五日,便親自前去向皇帝告了罪,重新站在了朝堂的政治中心上。
讓那些妄想趁著宣家內亂的機會,重重的踩宣家一腳的人,也斷了心思。
且細心的人還能夠發現,經此一事,宣家父子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微妙的變化。
曾經雖有傳言宣家父子不和,但除了宣紹大婚當日,也沒有見過父子兩人在外人面前紅過臉,父子總是各忙各的,誰也不多理會誰。
如今卻見,宣紹的馬車經常會等著宣大人一同回府。
宣大人原本喜騎馬上下朝堂,如今倒也從不拒絕專程來接送他的兒子。
和宣家馬車擦肩而過的馬車,若是留心還時不時的能聽到宣紹那華麗的大馬車上,傳來父子爽朗的笑聲。
上陣父子兵,原來人家父子不多和睦之時,宣家在天朝的地位已經是無人可以撼動。如今父子同心,只怕想要動搖宣家,就更是難了。
朝中大局已經穩定下來。
如今宣紹倒也不似之前那般忙碌了。每天都能擠出些時間在家中陪伴嬌妻。
宣文秉的情況也日漸好轉,只要平心靜氣,就基本看不出他身體曾受過大的損害。
這日煙雨正坐在涼亭裡,拿銀叉子插著浮萍剝好的葡萄,一顆顆嚼著。
葡萄是青色的,酸的很。
煙雨卻一顆接一顆吃的爽快。
近來心情好了,她也開始嘴饞起來,嚐嚐想吃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就比如不是這時節的葡萄。
宣紹恰從外面回來,也拿著銀叉子,紮了個葡萄。
浮萍正欲說什麼,話還沒出口。
宣紹就已經把葡萄放進了口中。
浮萍閉上了嘴,要說的話也不說了。
眨眼間,就看見宣紹一張俊臉皺在一起,呸的吐出口中葡萄,酸,從舌尖酸到牙根兒。
“成了,別吃了。”宣紹抬手挪開了盤子,揮手讓一旁伺候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父親身體如今已經大好,我跟他講了母親的事。”宣紹在一旁白玉繡凳上坐了下來,對煙雨低聲說道。
煙雨本還咧嘴笑著,看他被葡萄酸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