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真?”
“……是。”
容軒漸漸眯起了眼睛。
“好了好了,殿下大病初癒,想必是累了,”一直未曾發話的流芡開口道,“先讓世子殿下好好休息吧。”
“你留下。”容軒忽然道。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定睛在流芡身上。
“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講。”
世子宮裡的宮人都覺得世子變了。變得和之前很不一樣,該怎麼說,看起來……更像一個世子了。
世子從前似乎總是笑著的,對宮人們也都很體貼,這次歸國以後,世子就不常笑了,對宮人雖然談不上是嚴苛,但是一種莫名的疏感不知不覺地在世子宮中瀰漫開來,除了流芡,世子從來不與其他宮人交談。
“這次回來,怎麼沒看見靖將軍呀。”有人碎碎道。
“噓……”掃地的宮人忙止住了對方的話頭,警覺地看了看周圍,“聽說世子去永安的時候,靖將軍……死在那兒了。”
方才碎碎道的那個宮人一臉的驚懼,忙湊近了道:“當真?”
掃地的宮人忙不迭地撇清道:“我也是聽說的,你沒見這次回來以後,殿下整個人都變了嗎。”
都說帝王是孤高冷傲的,這也許就是世子變化了的原因?
“變了也好,世子總有一天要君臨天下的。”
“可我還是喜歡從前的殿下……”
“聽人說,世子殺了永安王呢。”
“不是說是謠傳和汙衊嗎?世子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不是謠傳……我聽說……”
“是誰讓你們在這裡嚼舌根的。”流芡喝道。眾人一看是流芡,一個個忙閉了嘴,流芡往前一引道:“鬼決大人,請。”
容軒恢復了之後,最先召見的人就是鬼決。鬼決很是意外,一路上流芡也是什麼說明也沒有,走到世子宮中,容軒已經又換上了一襲茜紅,正坐在案後看著連日來堆下的奏摺,容色看起來已是大好了。
“臣,鬼決,參見世子殿下。”
容軒依舊批閱著奏摺,沒有理會,沒有問話,也沒有發話讓鬼決起來,鬼決就那麼一直跪在宮中,被詭異的靜謐壓制著。流芡替容軒添了三四次茶水,壺中的水又換了新的一壺,容軒批閱著奏摺,似乎是忘了鬼決的存在一樣。地板的冰涼侵入膝蓋,沒過多久就開始麻木起來。鬼決暗了暗灰色的眼眸,微微抬眼看了看容軒,又低下頭去,一言不發。
就在鬼決幾乎昏昏欲睡的時候,頭上終於傳來的落筆的聲音。鬼決醒了醒神。
“久等了,”容軒捏了捏睛明穴,抿茶道,“這次去了永安,堆積了不少零碎的事務。”
“殿下日理萬機,微臣明白的。”
容軒輕輕“嗯”了一聲,聽不清是讚許還是隨口一答。
又是許久的沉默。
“微臣斗膽問一句……”鬼決輕聲道,“靖將軍……為什麼沒有回來?”
“你希望他回來?”容軒問道。
鬼決被反問了一句一下子沒回過神來:“呃,不是,只是因為沒有見到靖將軍,微臣覺得有些奇怪。”
“他死了。”容軒淡淡道,“被黎司殺了。”
“什麼?!”鬼決登時臉色慘白,轉而自言自語道,“這不可能啊……”
容軒輕置下了茶杯,眼眸微微一抬:“為什麼不可能?”
“這……”
“你似乎很驚訝?”容軒道,“你是在驚訝無涯死了,還是在驚訝……無涯被黎司殺了?”
鬼決跪在原地,灰色的眼眸中微微振動著水光一般,是他在刻意維持的平靜。
“哼……好鬼決。”容軒倒吸一口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