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寄託,好像都隨著剛剛的手心內的東西一起消失了。
她怔怔地站著,隱藏在面紗之後的面色一點點慘白起來,她甚至忽然記不得那種感覺了,因為她望著神臺,竟然全無感覺。
她記得她愧疚,她這一生只對不起一個人,可是她竟然沒有了那種感覺,想起那個人竟然風淡雲輕,心內生不起半點波瀾。
她明明還記得那個人鮮血迸發的樣子,明明還記得那個人望著她的眼神,可是忽然間,她與他全無關係了。
她怔住了。
同一時刻,張瀟晗面前,夜未央也是神情一怔,與張瀟晗之間熟悉的感覺正在從她的身體中剝離,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出這種剝離,就好像是她正在把原本屬於張瀟晗的東西從身體內拿出去,在還給她。
從此之後,她便不再是張瀟晗的分身,她與張瀟晗不再有任何關係,她將是完全自由的,可是為什麼,她卻覺得心有些痛,她該是痛恨張瀟晗的,早就恨不得與張瀟晗沒有任何關係,但真的到了這一天,為什麼她竟然不捨。
她的手慢慢撫上心臟,好像要把那種感覺留下一般,不捨得與她曾經痛恨的人從此毫無牽掛般,可是這一切並不隨她所欲,就如她並不希望自己被創造出來一樣,現在,有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她被強行剝奪了與那人之間的關係。
好像有並不曾瞭解的記憶脫離了開,好像有細細縷縷的牽連生生斷開,她本來就是張瀟晗的分身,是她身體的一部分,她既然創造了她,憑什麼就是生生斷開她們之間的聯絡。
這種分割讓她的心痛起來,她清晰地感覺到她與張瀟晗的距離在越來越遠,她與她之前將再無半分糾結,這,本來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報復她,她想要站在比她更高的地方,想要有遭一日讓她向她求救,甚至為她犧牲,她要證明她不僅僅是她的分身,她比她更強。
可一切都不會再有任何意義了,她得到了自由,她也失去了她。
裂風微微震驚地站在遠處,他活得太久了,經過的太多了,十幾萬年來他甚至要靠進入到睡眠狀態來忘卻前事,不論是前輩留下來的,還是典籍中看到的,可他卻不曾想到有人會一力承擔所有的一切。
天地萬物,存在便有存在的關係,事事牽繞,因果糾結無從分明,可怎麼就有人願意承擔這一切,難道她就不知道這一切帶給她的會是怎麼樣的重壓。
上古戰場的重重殺戮之意,神界三十萬年來所有死去修士的怨念,這些,與遠處那個看起來倍顯淡薄的女修沒有任何關係的,她為何要一立承擔。
這是一個做大事的女修,她不是他所看到的平凡的修士,一瞬間他心中忽然升起膜拜的感覺,不論她成神還是成魔,這個世界將不會是從前那般平靜的世界了。
夷幀平靜地望著張瀟晗,他雖然答應了她,卻也是替她將神界的因果還於她,他還是不敢相信她能承受如此多的因果。
他的手緩緩打出一個法訣,法訣擴散到陣法內,夷幀的發悄然白皙了些,虛空中無數看不到的波動彙集。
在她的丹田缽內,那面黑色的鼓忽然動了下,鼓面忽然散發出黑光,心臟也驀地一跳,一道更為磅礴的因果之意忽然衝上識海。
這道因果實在太龐大了,它本來就在張瀟晗的自身上,猝不及防直接衝進識海,天眼剎那間急速旋轉,卻來不及吸收這些龐大的意念,剎那間,隱藏在不死之心、筋、骨、皮內的所有因果全進入到張瀟晗的識海中,這道意念所含的因果力量之龐大,瞬間瀰漫整個識海。
張瀟晗的神識便在這衝擊之下幾乎崩潰,無數執念瀰漫整個神識,所有的執念中涵蓋了愛與恨、生與死、憤怒與不甘,那不是一個人的因果執念,是一個帝子的,是帝子與他的聖父,與他的臣民、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