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了,否則我永遠也不可能知道實情。
他還沒歉意?!
我把頭髮抓了抓,“雖然醉不了,我現在還是想喝一杯。”
腦子差不多是一團漿糊了。
“我知道。”他居然真的拿出酒瓶和酒杯了。“如果做錯了,我也不會道歉,為什麼要請求原諒?錯了就是錯了,讓別人原諒,本質就是求得內心的舒坦,對這個,我從來不需要。”
我痛恨自己醉不了的體質。我的身體千杯不醉……也不知道是什麼後遺症還是我被外星人改造了。
而此刻我很明白我並不討厭這個不求原諒的人。
我們碰杯,他說:“你以前醉過,那時候我在心裡罵你了。”
“那你以前是不是和舍監一樣,管我管得很嚴?”我想象了一下過去。
“我以為是恰到好處。”他抿了一口酒。
有些人呆在地獄感覺比較好。我想,藍染惣右介,神經系統大概比較異於常人。他毫無疑問有高超的心智慧力,但是比別人自我得多強大得多而且有行動力得多。
“先說清楚,我不能保證恢復記憶後會對你什麼態度,就算現在,我還是有迷茫。”我說道。
他說實話,我也不能撒謊。
承認人有心,承認死神有心,卻單單否認虛的心——這種事我已經做不出來。我記得《幽遊白書》裡的情節,坦率講比起那個販賣妖怪剝削雪菜的垂金,我對純血統妖怪飛影和他妹妹要更有好感,這不是說比起人類我更愛妖怪,只是我承認人和妖其實都是有好人有壞人,好妖怪比壞人強。
電影《教父》裡那個黑手黨不是對自己家人很好嘛,海盜路飛不是專門抗擊壞蛋嗎?
除了白和黑,還有灰色。
我們都有生命的權利。
沉思良久,酒也都喝了,但是思緒起伏,完全睡不著。
人可以用不屑的語氣討論自己不懂的東西,但承擔一份真心或者追尋一份真理比那要重得多。
我搖晃著杯子裡那一點殘酒,只覺得很想說話。
無法喝醉發洩,就拿話語發洩。
“哥,你真的什麼也不怕?”又一個問題。
“我怕你一走就不再回來。”
如果我要的是無限額提款機,藍染無疑是最好的金主。雖然他剛剛說的話我認為是玩笑。
我盤著腿,大大方方繼續提問,“有弱點嗎?總該有一兩個吧,不然很無趣哎,也不實際。”
“我——是音痴。”他說。
這比說“我最大弱點就是你”還來的震撼,我一時酒沒拿穩,差點摔到被單上。
“能不能麻煩你——唱個兩句,一句,一句也行。”我興致來了。
他唱了不止一句,而是一段,恩,沒說謊,的確是音痴,沒有一個詞在調子上,荒腔走板,類比的話就是五指指尖往黑板上抓的聲音。
我抓緊被單,拼命忍笑。
看清自己的偏見是多麼困難,我記得《傲慢與偏見》裡的伊麗莎白可是費了好大勁才能與達西先生修成正果。人其實天生就有偏見,如果藍染滿臉橫肉,五短身材,一口黃牙,爆炸頭並且奇醜無比還破衣爛衫我根本就不會跟他走,如果他拉住我我還要叫警察呢。
可是他是個優雅的能幹的自信的從自身條件到附屬物都很強的男子,豪華別墅,香車美人,金錢地位,總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沒人能打敗他。
他說我以前對他不諒解,我那時候是否是一種偏見?此時我是在糾正偏見還是在犯錯?
如果我真的想起一切,就不能再和他這麼喝酒了嗎?
“如果——你失敗了,怎麼辦?”我聚精會神,提問。
“重頭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