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確認了好幾遍,是你自己的要求。”里包恩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嘆了口氣。
七里放開里包恩,虛弱的扶著牆,轉身面對鏡子,艱難的把自己的臉靠上去,“死氣彈的研發,我以後也會多盡力的。”他以為自己的臉上會有眼淚流淌,可是什麼也沒有。
“你以前只肯提點意見,什麼讓你改變主意?”里包恩問。
“沒什麼。每一項新技術都能給人啟迪。”他淡淡地說,揚起手,彷彿只是做了一場噩夢,而夢中的事儘管讓他感到恐怖,他也無法不面對了。
那個紅髮的女孩沒有意義,那形象無比陌生,那根本不是他能用經驗和語言表達的,這種體驗對他來說,太陌生也太強烈,幾乎讓他難以承受——但他還是渴望多承受一點。
蝶子,內心的痛楚告訴他這個名字。
他靠著鏡子,這樣做有多久了?幾分鐘還是幾小時?
已經喪失了時間的概念,對刀而言,時間有何意義?
記憶愈加的鮮明和清晰。
在眼睛旁邊,不,對刀來說,是刀鞘的位置,有殷紅的血,從青色的胳膊流淌,胳膊上每一寸的脈絡都清晰可見,他還能記得她的呼吸和心跳,就好像風鈴一樣,然後風停了,風鈴不響了。那些血模糊了他的雙眼——
“蝶子,蝶子,你在哪裡——哪裡都見不到你啊!”
他要一直望著她的臉,感覺就像把他整個劈開一樣,為什麼除了一片紅,什麼也看不見呢?有生命的肌膚變成靈子,溫暖的鮮血乾涸凝結。
那些廢柴虛算什麼,只要他有手腳,只要他可以成為人類,幾分鐘也好,幾秒鐘也好,他可以把它們全部滅盡。
身為刀,就不可以背棄主人。
可是我已經沒有主人了。
蝶子,我曾經做過夢,如果我有雙手,請把你的後背交給我,我們是肩並肩背靠背的戰友——這是我能想到離你最近的距離。
蝶子,其實,如果我真的能有雙手,我多麼想把手掌貼在你的臉頰上,溫暖你。
在所有的夢境裡,這是最遙不可及的——
彷彿是一隻飄飛的蝴蝶,總算落到他眼前,當他試圖抓住它,捧在手心仔細端詳的時候,蝴蝶跌落化為浮塵。
沒有人能夠預知自己的命運,斬魄刀也一樣。七里很清楚,一旦到達死神世界,按照那個世界基本的法則,他一定會化成一把無血無淚的斬魄刀。
他幾乎無法抑制自己內心強烈的情感激流,他把雙手交握,緊緊地。
里包恩保持了沉默,默默離去。他能感覺到七里話語裡的哀愁,作為彩虹七子之一,他太能瞭解哀愁的情緒。
如刀子劃破空氣一般,鏡中的七里,雙目著火一般熊熊的燃燒。他一個響指,房間的燈關閉了——只有黑暗了,也許他只能在這黑暗裡感到片刻的釋然。
蝶子
蝶子
蝶子——
閉起眼睛,那副面容在眼簾之後的某處出現,在難以企及的黑暗裡發亮。
不能在這裡哀傷,不能在這裡脆弱,可以等晚些時候,不能是現在……
看著喜歡的人被殺死,我失去摯愛的心情,一定要那個人也品嚐一下。
藍染惣右介——
我要你不得好死!
“你的結案陳詞真是高明,沒想到你還有律師資格證。”七里看了看手錶,“所有陪審員都被你矇住了。”
里包恩並沒有一絲自滿,而是在扶手椅上坐下來:“我有個壞訊息——你的申請無法批准。”
“不過是幾個戒指,”七里揉了揉眼睛,“只要能夠獲得研究它們的許可權,我有自信研製更有威力的死氣彈。”
七里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