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又會通曉道家的符術?你,到底來自哪裡?”
昏暗的燈光透過精美的宮燈紅紗,傾瀉到兩人面上。
香氣淡淡,纏繞而來。
“七爺的問題那麼多呢……”季雲流收回目光,看著他,露出笑容,“我就算說了實話,七爺會信嗎?還是,七爺會盯著我細細的脖子再伸手一次?”
聲雖小,卻字字清晰。
玉珩目光動了動,淡淡攏起眉。
那時,她原來醒著……
季雲流側過頭,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眼前,她看著掌中自己那條生命紋,繼續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七爺在意的是宏圖抱負、堯舜之心,我是誰,到底來自哪裡……這些,又有何關係,又何足掛齒呢?總歸,我與七爺也是萍水相逢。”
嗯,那生命紋還長,至少是不會死在這裡。
她對於信任與情感就是有潔癖,怎樣?打死我呀!
小樣兒,姐姐來到這裡不是給你掐脖子的!
玉七見慣了她的輕浮虛誇,此時,對與她的端莊肅穆神情還未做何反應,就見她把身體往被子裡一縮,重新躺下來。
她目光對上玉七的雙眼,不躲不避,神情極為恬淡,佯裝沒看見他的臉色:“多謝七爺之前的出手相救,相救之恩無以為報,民女只能銘記五內了,還望七爺海涵哩。”
話完,閉眼,翻過身去,嬌小的背影透露出幾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傲氣來。
玉珩站在床畔,看著這人的後腦,面上冷冷清清,雙手卻在寬袖中緊緊攥成了拳頭。
他怎麼會沒有看見!
那雙湛湛如秋水的桃花眼中剛才全無笑意,甚至,裡面露出的是淡漠的疏離!
這個人,這個人……
兩次出言輕薄的是她,出口親自己的是她,向自己示弱在背後哭泣的是她,次次用水汪汪的大眼、含著笑意說著多謝的還是她!
如今,如今這人竟然要像對張元詡一樣,與他要相訣絕?
玉七雙唇緊抿,肩膀起伏,心頭鼓盪著如火的怒意,滔滔沖天,“砰”一聲,砸掉了手中的瓷杯。
“季雲流……”
而後,他突然又臉色極其難看起來。
他要說什麼?他想說什麼?
說,不允許她對自己露出這般疏離的神情?說,她不可視皇權為無物,不能在自己面前自視甚高?
這個人,這個人竟然只用了幾句話和一個眼神就攪亂了他心神!
聲音截然而止,玉珩砸了杯,最後什麼卻都沒有說,極快的出了裡屋,幾步邁出了上房。
季雲流不轉首,只盯著錦帳,緩慢眨了眨雙眼。
七皇子喊了自己的名一聲,就跑了……不駁不罵不趕了自己。
這展開,似乎應該不對啊……
外頭請安的小丫鬟聽見屋中那一聲巨響,低低驚呼一聲,剛想說些什麼,卻只見黑披風已經如風一樣,直接從自己等人的眼前一刮而過,停也不停。
玉珩腳步不停,大步流星,一路出了明蘭院。
寧石跟在他身後,看著腳步飛快的自家主子,攏著眉卻不發一言。
自家的少爺到底在廂房中與季姑娘說了什麼?
讓自家少爺此刻思慮煩惱的又是什麼緣由?
紅巧聽著內屋“砰”一聲,七皇子帶著渾身寒意出了明蘭院,見他背影一不見,整個人跳起來,忘了所有規矩,直接往裡屋奔。
那一聲到底是怎麼回事,七皇子該不會在她家姑娘熟睡時,殺人滅口了罷!
碧朱到底沉穩許多,再見玉七適才踏風一樣的腳步,第一件就是轉首吩咐左右:“屋中響聲的事兒,七殿下若沒有自個兒跟皇后娘娘提起,你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