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正事當前,陳氏也不拐彎抹角了,“這聖旨未下,這事兒,咱們暫時不可弄的府中都人盡皆知……”
老夫人口中應道:“那是自然。”
“還有一件事兒,兒媳要跟阿孃商量,詢問阿孃您的意思。”
“何事?”
“就是三弟妹,何氏……”陳氏順著老夫人的背,低聲一說,老夫人就朝黃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退出去,守在門口。
房中只剩兩人,陳氏道:“老爺說,皇上親口的意思,覺得三弟妹刻薄六姐兒,配不起七皇子岳母這身份,讓咱們要跟三老爺好好談談這事……”
“皇上的意思,難道要讓松哥兒休了何氏不成?”老夫人眉頭一攏,“何氏無德無才,自從出了七丫頭那件事兒,我亦覺得她不可為松哥兒的正妻,但這名字都載入季家宗族裡頭了,若休了她……宗族那裡亦是頗為麻煩,名聲傳出去,對我們季府也是不好罷?”
老夫人吃多了幾十年的鹽,此刻精神煥發後,頭腦也清明瞭,季六的出嫁是大喜,整個季府的名聲,也是至關重要的。
陳氏慢慢道:“阿孃,這事兒,老爺與我商量的意思是不需要休妻降妾,只要讓三弟妹立份字據,日後三弟妹不歸六姐兒贍養即可。”
老夫人坐在椅上想了想,片刻之後,點首:“好,便按你與正哥兒的意思去辦罷,宗族那裡,就讓松哥兒自己去走一趟,到時候,也是要把這字據留一份在宗族裡頭的。”
正院在討論季六的事,如虹院中亦在討論她。
禁足出來的季七,看著邀月院中送過來的布丁,一手推翻在地,盤子連著布丁“哐當”一聲砸在地上:“假仁假義的東西!騙了我,又來騙我阿孃!拿去了三萬多兩銀子,送盤這樣連狗都不吃的涼糕,有何用!”
金蓮站在一旁,不言不語,默默無聞的蹲下去,把盤子收拾起來,這個七姑娘把自己比作狗的事情,她還是不要提醒了罷。
三夫人看著急躁的季七,一臉恨鐵不成鋼:“七姐兒,若論年紀,六姐兒只比你大了幾個月,你這樣的性子……我已經跟你講過多少遍,你是大家閨秀,遇事切不可急躁!”
看季七一臉委屈,抓著帕子在手指間纏絞,何氏再嘆口氣,“那七皇子,你日後想都不要再肖想了,你與他,那是半分可能性都沒有的!如今你出來了,平日裡亦可以去花園中走走,再去毓繡坊定製幾件衣裳,過些日子,阿孃想個法子讓六姐兒帶你去長公主府中的賞花宴。”
“阿孃,”季七猛然抬起頭,“那季六會同意帶我同去賞花宴嘛?”七皇子會在那賞花宴中嗎?
“這事兒,阿孃會想辦法。”何氏道,“六姐兒說你在紫霞山中得過一支卦,讓你莫要妄動,你可記清楚了,不該合你身份的事,日後都不能再做!”
總歸做母親的,何氏掏心掏肺,語重心長的再說,“七姐兒,七皇子那樣的皇家人物不可能與我們有何瓜葛的,你說你曾在紫霞山下的莊子外頭得過七皇子一笑,也許七皇子只是因見到或者想到何事,才隨意一笑而已,隔著如此遠,你怎麼知道那就是對你一笑!再則,上次在府中,他都未曾替你說過一句話,未曾跟你阿爹問過你絲毫,他本身就沒有在意你一星半點,你何苦自己織個夢把自己給套住了呢。”
第一二四章 再批八字
何氏苦口婆心,“七姐兒,你如今是季府嫡女,只要循規蹈矩,日後好兒郎多的是讓咱們選。你大伯為人古板,從不讓季府女兒去做妾,你看大房那庶出的三姐兒,就她生母那樣的洗腳丫頭身份,你大伯都把她給配了個衣食無憂的商家妻!更何況是你呢!”
季七撅了最,低聲反嗆了一句:“可就算再多的好兒郎都比不上七皇子的一根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