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她感覺已死在城市車流中,周圍喧囂的鳴笛聲,像是她葬禮的音樂。
郝澤澍不明原因在車內委屈地哭,反正封閉很好,外面很吵,沒人聽到。她拿起紙巾擦掉眼淚,重新補狀,只要數分鐘,她有是業界推崇的新女性。
路再堵,也總會通。
郝澤澍拿著做好的飯菜,來到閔春樹家,掏出鑰匙開啟房門,直接走到臥室裡,拉開窗簾,光瞬間充盈房間。
潔白的床上放滿了喝完的啤酒瓶,而床頭櫃上的菸灰缸上插滿了灰色的菸頭。
郝澤澍拍拍閔春樹的臉:“喂,懶傢伙,起床了。”
閔春樹用手擋陽光,沒理會她,翻個身子繼續睡覺。
郝澤澍將被子瞬間掀開,頭髮稍長的閔春樹穿著白色的衣褲,凍得縮成一團像刺蝟。她倒杯熱水,遞給他。而他坐著像植物人,表情麻木。郝澤澍不由分說地將水塞到他手中,然後命令喝掉。讓閔春樹在牆邊站著,她像保姆一樣整理床面。閔春樹無神地站在牆邊,像個受罰的孩子。
郝澤澍整理完衛生,拉著他洗臉。他的鬍子長出來,郝澤澍給他下巴塗滿泡沫,幫他刮鬍子。
“疼你就說一聲。”郝澤澍踮起腳,昂著頭才能用剃鬚刀碰到閔春樹的鬍子:“往下蹲點啊,你這個廢人。”郝澤澍不耐煩地罵著。
“我說這麼多話,你好歹回應我,看不見我嗎?”郝澤澍辭朝道,撩開閔春樹的劉海:“我給你剪頭髮吧,你額頭都長包了。”
陽臺上,郝澤澍揪一撮頭髮,用普通剪刀斜著剪。窗戶外的風撩動窗簾,剛買的幾盆花沐浴潔白日光,快要開花。風吹入陽臺,吹散剪落的碎髮。郝澤澍絞掉他蓋眼的劉海,左右圍著閔春樹觀摩,舒心地感嘆:“看起來舒服多了,有人樣了。”
閔春樹的手機突然響了,郝澤澍拿給他。剛接通,報社老闆刺耳的罵聲如炸雷般傳出來。
報社老闆責罵他失職,一連多天失聯不交任務,要他快取立春後的風景,不然就滾蛋。
郝澤澍覺得這老闆膽大,以閔春樹暴躁叛逆的脾氣,肯定會吼回去;再激烈點,老闆要擔憂自身安危。
可閔春樹吃癟,在電話這邊連連道歉:“對不起,我馬上就去工作。”他立刻去臥室穿好衣服,拿起相機準備出門。
郝澤澍還在陽臺,很心痛。閔春樹被時光磨禿了稜角,物是人非。不過這不是她第一次見閔春樹改變。
高中時,他們是同桌。郝澤澍看著他從不良學乖,穿上和木師翰類似的白襯衫,認真努力地學習,抹去自己的過去和個性,變成一個安靜普通的高中生。她應該為此慶幸,可是那時候心痛得整日看不進書。
郝澤澍曾經擔心以閔春樹的個性很難適應社會,可是現在他完全適應了。
心為什麼又痛了?
她拿起包,想即刻離開。事到今天,還犯什麼天真。
“你要走了嗎?”閔春樹叫住她。
“你不是要去工作嗎,我也有事,總一直守在你家當看門狗吧。”郝澤澍不耐煩,不想回頭看他。
“我不是那個意思,相片需要模特。你今天穿得有春天的感覺,很漂亮。”閔春樹不好意思看她。
閔春樹就是她的死結,只要他一開口,結局就已註定。
結果呢,郝澤澍滿腹怨言,還不是站在發芽的高榕樹下,一副死人臉,不會擺pose,不會笑更不會賣萌,最多雙手抱胸,成功企業家標準姿勢。
閔春樹拍攝順利,構圖都是曾為韓初設想過的,只是鏡頭裡的人變了。他透過鏡頭看著郝澤澍,郝澤澍盯著他。業餘模特實在無聊,郝澤澍閒著想起過去一些蠢事,比如那年盛夏韓初消失之後,閔春樹消極到了極點,自己仿照韓初的字跡寫了封蹩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