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藉此支開閔春樹,讓他去遠方,以為時間長了,自己和他都會忘記。反而像一場鬧劇,最後誰都沒忘心中人。
閔春樹放下相機,微笑著:“你不用刻意,欣賞風景就夠了,你美了自然就是風景。”
他的話打動郝澤澍的心,只要有一絲糖,都能甜到心谷。這樣祈禱式的暗戀又委屈又辛苦。
要美給他看嗎?為什麼要給他好臉。
郝澤澍心底鬧彆扭,反正一定會成照片被刊登出去,照醜委屈的不還是自己。
閔春樹鏡頭中的郝澤澍頭髮絲絲撩撥於白皙面頰,風順著她盤旋。空氣清冷,她裹緊白色棉毛大衣,無意識地望一邊,陽光氤氳她輪廓。長髮攏到耳後露出可愛的小耳朵,她望著鏡頭,紅潤的嘴唇不發聲。
工作中的閔春樹恢復活力,郝澤澍在風中頭髮紛飛不亂,看到眼裡莫名欣慰。果然閔春樹必須有信念才有動力,比如攝影,比如韓初。
拍攝出來的效果很美,閔春樹看預覽不自覺笑了,很意外這組帶來的新鮮感,是他拍不出的效果。
風突然吹來一隻氣球勾在郝澤澍的耳朵上。一個男孩奔跑過去取。郝澤澍對小男孩笑得溫柔,把耳朵上纏繞的氣球系在他胳膊上,揮手向他再見。男孩跑了,郝澤澍捋頭髮,甜美的側面輝映波光粼粼的水面,風吹皺湖面,拂過的梅花瓣零星飄灑,落雨般沾染郝澤澍一頭秀髮。
郝澤澍轉過身,正對著閔春樹又揚起的黑鏡頭,記錄下一瞬的唯美的瞬間。
風伴花舞,春日人景中,他們互相對視,只有幾秒足以永恆。他們相聚不遠,可惜無人記錄他們的畫面。
“你居然會笑。”閔春樹說,待郝澤澍走近。
“不會笑,還能嫁出去嗎。”郝澤澍裹緊衣服,覺得冷:“去吃飯吧。”
“外面未必好吃乾淨,還是回去吃吧,我做答謝你。”
閔春樹買菜洗菜做菜一條龍,而郝澤澍很多年沒進過這裡,雖然她的童年是在叫賣聲度過的。閔春樹一個人在廚房忙碌,郝澤澍坐在客廳地板上的一張紙箱子。廚房裡切菜刀有節奏地剁碎肉食,還能聽見新鮮萵苣切碎的清脆。油在火上滋滋地叫,幾味調料下鍋熬香,油煙鎖在廚房,只有家鄉的風味股股飄來。鍋碗瓢勺碰撞的聲音聽不出雜亂,閔春樹像個居家男。
郝澤澍沒時間吃早餐,往往一天都沒胃口。可現在只聞到香味,便餓得前胸貼後背。為了不因肚子聲音尷尬,她喝了幾杯水。可是還是餓,她要臉面,不能表現出期待,要莊重嚴肅。
閔春樹穿著圍裙出來,端著幾盤小炒,式樣簡單就是紅燒雞肉、鹽焗蝦、清炒小青菜等家常,卻難為了郝澤澍。
她必須壓抑渴望,挑挑撿撿,裝出一副高傲的態度,不能在閔春樹面前認輸,還要努力控制口水,不敢吞嚥怕閔春樹看見。不過自己意識過重,對面的閔春樹埋頭苦吃,哪有時間關注自己。
“不合胃口嗎?”閔春樹表情難過:“我之前問你喜歡吃什麼,你不說;我問你這個你討厭嗎,你也不說。我就隨便做的。”
“還好。”郝澤澍說著違心的話,實際上早吃得心花怒放,反覆咀嚼想在味蕾上榨乾食物美味,再放入胃吸收營養。
慶幸閔春樹吃了很久,她才好意思也吃那麼久。吃完後,郝澤澍應該離開了,拿著垃圾袋開門。
“謝謝你。”閔春樹送她,淡淡地說。
“嗯。”郝澤澍冷漠地關上門,冷靜地下了兩層樓梯才興奮不已,心臟又能跳動了,世界重新恢復色彩。
錯過晚高峰,回去的路很順暢。郝澤澍開啟窗戶,電臺不知名情歌連播,手伸出窗外,感受風從指縫溜走的愜意。人生似乎充滿驚喜樂趣。
興奮過後,回憶也更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