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老太君如今已年過花甲,壽終正寢這是喜喪……”
慧安聞言卻淚水橫流,半響才抹了抹淚,忙問道: “何時過世的?爺呢?爺知道了嗎?”
方嬤嬤便道: “是七日前的夜裡,爺在前頭花廳呢,來的是本家那邊三堂叔家的二爺,先就見了爺,爺聽聞後將人都攆了出來,這會子誰都不敢靠近花廳……”
慧安聞言一嘆,邁步出了屋忙向前院的花廳走,一會子功夫似這喪訊已傳遍了侯府,方才還遍掛的紅緞已被扯了下來,周總管正一臉哀慼地抹著老淚指揮著下人們掛白幔白燈等物。
慧安一路恍惚,心神顫裂的到了前院,臨近花廳果真一個下人也瞧不見,花廳那院子更是死氣沉沉的,滿是哀傷和壓抑,慧安在院子中站了良久,這才緩步進了屋。
屋子裡也沒點燈,光線已是暗了,關元鶴獨自坐在那裡,身影顯得寥落孤寂,瞧一眼便讓人心疼的不能自已,慧安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過去,自前頭抱住關元鶴將他的頭按在了她的懷中,輕撫了撫他的發。
這是她第二回如此抱他,上次是在棲霞寺的竹林中,這樣脆弱的關元鶴,不常見,卻讓慧安惟願一生都不要再如此抱他。她的淚水滑落下來,滴滴落在關元鶴的髮間,半響才聽關元鶴低聲道。
“祖母身子早便不行了,只是放心不下我們,每每傳信兒說好,其實已病體纏綿,聽聞果果出生的訊息放下了心神,沒兩日便走了,臨走閉眼前讓……讓姜嬤嬤給果果備的滿月禮……”
關元鶴說著聲音已是哽咽,前日才剛收到自江陽送過來給果果滿月禮,老太君送的是一套親手抄錄的佛經,並一套玉長命鎖,和鐲子、項圈、鈴鐺套,都是關元鶴小時候曾帶過的,那時候慧安還說等從邊關回來便帶著果果和關元鶴一道去看老祖母,卻不想那時定國夫人便已是不在世上了……一陣的心酸,唯剩淚兩行,她無法去安慰關元鶴,只能和他抱在一起汲取著彼此身上的溫暖,一夜無話。出了這等事,按理關元鶴是要丁憂守制的,故而關元鶴便不說再回邊關了,翌日他便啟程住江陽趕,京城之事卻是都交給了慧安。
慧安剛出月子便又忙著置辦喪事,關府中設了靈堂,定國夫人身份貴重,是皇帝的嫡親姨母,連皇帝都要齋戒沐浴三日為其送行,官員們便更不必多言了,連日來關府門前停滿了前來弔唁的各府馬車。
想著前一日這府上還是一片歡騰,隔天竟已是哭聲不斷,眾人不覺皆是嘆息世事無常,不過在大輝習俗卻以為家中添口,老人喜喪是好事,當然若非喜喪,孩子難免會被疑心命硬克人。
定國夫人已年老,又是病逝,自算得上喜喪了,前採弔唁的人免不了以此安慰慧安兩句。
因定國夫人的棺槨不在京城,也不在此出殯,故而靈堂設了七日便撤下了,關元鶴回京卻已是近一個月後。
彼時京城已有了夏熱之氣,而邊關的馬瘟也隨著天氣變暖,迅速擴散,最近一月之內競病亡了一萬多匹戰馬,邊關本來大帥奇缺,已經人心浮動,又遇瘟疫,竟是差點鬧了暴亂,恰北胡可汗厄爾倫又趁著軍心不穩之時突襲了關隘,燒殺一番揚長而去。進來朝廷之上,賢康帝震怒,大臣們已是多日戰戰兢兢,不敢行將踏錯一步。
關元鶴回京的當日,竟是連夜被宣入了宮,翌日皇上的恩旨送達東亭侯府,言道國事當前,特奪情,令東亭侯帶孝出征,趕赴邊關,穩定軍心,抗擊北胡。
這次關元鶴走的急,接到旨意便叫慧安收拾行裝,只帶著一隊親隨便直出北門而去,而慧安又琢磨著馬上隨著出京,便沒感覺到什麼離別的悲傷,匆匆送走了關元鶴,慧安也不再耽擱,將府中諸事交代好,翌日便穿戴上官服,直奔太僕寺。
太僕寺中氣氛卻是比上次要壓抑的多,上次慧安過來,眾大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