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柳風舞把他拉上甲板。柳風舞只覺周身骨節都散了一般,站都站不穩。他看了看那個女子,她周身溼淋淋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臉也白得沒一點血色,另兩個童女正給她撫胸控水。他道:“她有救麼?”
那兩個女子還沒說話,忽然有人喝道:“讓開!讓開!”聽聲音正是玉清子的一個徒弟。那堆人登時讓開一條道,只見玉清子沉著臉走過來,頗有怒色。
是攪了他的龍神祭吧。柳風舞心頭一凜,玉清子自不會遷怒於他,但說不定會對這女子不利。他正要開口,唐開已笑嘻嘻地道:“真人,恭喜恭喜。”
他這句話有點突兀,玉清子不由一怔,唐開道:“此番出海,柳將軍斬鮫立威,當主一帆風順。龍神定是以此兆告訴我等,此行定不空回。”
他這話有些強辭奪理,玉清子臉上卻露出一絲笑意,道:“唐將軍說得甚是。龍神有靈,鮫不能侵。”
他話一出口,身後的兩個弟子也放開喉嚨道:“龍神有靈,鮫不能侵。”邊上那些童男童女也異口同聲地喊起來,連一些士兵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哪裡是鮫不能侵,差點被那海鮫活活撕了。柳風舞把刀放回鞘裡,一邊想著。這把百鍊鋼刀上,被那海鮫咬出幾個齒印,回頭想想剛才的情景,柳風舞不禁一陣後怕。
自己究竟怎麼樣會有如此大的勇氣,竟然視那十幾條海鮫如無物,下水去救這個女子?柳風舞實在有些想不通。他又看了看那個女子,那女子已經控出了海水,醒了過來。從一邊望去,她的側面真的有五六分象是郡主。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柳風舞心頭卻是一疼。僅僅是因為她的側臉看上去象郡主,才讓自己不顧一切地下水救人。他本已決心永遠忘掉郡主了,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是永遠都無法忘記。
帝國東北面有一個半島,伸向海中,與句羅島遙遙相對,圍出一個內海。出海口數百里,繞過帝望角後,才是外海。玉清子所說的海上仙島是在北面,要穿過句羅島和倭島之間的海峽,到底在什麼位置,卻是誰也不知道了。
已是黃昏。現在回頭已看不見帝國的海岸,一左一右隱隱的兩片陸地,正是句羅島和倭島。柳風舞站在船尾,出神地望著落日。
每一天,都離開她更遠了。柳風舞伸手到胸前按了按那塊玉佩,心中又是一陣痛楚。
還有沒有回來的一天?從出海那一日起,他就有幾分不安。他雖然入水軍團幾年了,但從來沒有到外海過,以前也曾隨鄧滄瀾來內海練兵,看到內海時便驚歎海洋之大,而一上外海,才真正知道浩瀚無際是什麼意思。放眼望去,什麼也沒有,只有海風吹過,眼中也只見鷗鳥追逐於船尾,巨大的破軍號在水天之間,只如大江上一片落葉,或者比落葉之於大江更小。
帝國初起,倭島島夷曾極為恭順,年年派人入貢,以至於大帝下令倭島入貢不必太勤,只能十年一貢。可是當帝國國力日衰,島夷開始不服,屢次進犯與之隔海相望的句羅島。蛇人初起那時,島夷甚至舉傾國之兵進犯,句羅藩王力不能支,向帝國求援。當時鄧滄瀾帶了一萬水軍入援,聯合句羅土軍,大破島夷十萬,才使得島夷不敢再次進犯。
句羅島其實也是個半島,但與大陸只有一線相連。最南端是個叫仁華島的小島,破軍號在那兒進行了最後一次補給後,便只能由自己在海中尋求補充了。好在破軍號大得很,裝滿補給,足可以在海上行駛一年有餘。在這一年裡,只消能在某個小島上找到淡水便可無憂。玉清子的雜役中有兩個是句羅島漁戶,曾幾次在外海捕漁,對這一帶還算熟,這一趟出海由他們充任嚮導。可他們最遠也只去過句羅島外兩百餘里,再向外便是茫茫然不明,這一程仍是要一步步探出來。此次出海,作為水軍最高指揮官的鄧滄瀾也沒有反對,主要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