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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也不會袖手旁觀,聽之任之。”

她頓了頓,指了指身邊的周嬤嬤,“你們每月的用度都有份例,周嬤嬤每月初一會親自送到你們手上,四季園裡設了小廚房,餐食也都是定好了的,若是不合口味,或者想要加菜,你們可以自己出錢跟廚娘買,這些,我也不管。若有什麼口角,先自己解決,自己沒有辦法解決的,可以找周嬤嬤,若是周嬤嬤也決定不了的事,再來找我。”

顏箏聽了,不由有些讚歎地望向司徒側妃,她這番話直言坦誠自己素好清靜不愛管事,可是樁樁件件又管得極嚴密,一層一層,絲毫都沒有給這些個個心思活絡的美姬留下任何縫隙和藉口。

司徒側妃不要她們晨昏定省,絕不是因為她體貼善良,而是因為她自己想要清靜,韓王府後院的女人何其多,光是要應付這些人就得花不少精力,與其如此,她不如便作壁上觀,這樣的話,不僅省下了許多精力,不必去以虛情假意麵對不喜歡的人,而且還能做到置身事外,話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那麼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就都與她無關了,她隔岸觀火,一身清明。

而膳食的事,倒更像是在給韓王府的僕婦找銀子賺。

每日的膳例若是不喜歡,拿銀子出來就能換上合自己口味的飯菜,同理,份例裡的胭脂水粉乃至衣料首飾不喜歡,拿銀子出來便能換來合心意的,等到了冬寒,若嫌棄屋子不夠暖,也能用銀子多換一些炭例。從江南四府來的這些美姬,身上只帶了簡單的行李,將來不論是需要筆墨紙硯,還是琴棋針線,若是份例裡沒有,那就必要拿銀子來買。

樁樁件件,若都算起來,花費恐怕不少的。

那些心思安分對韓王並無所圖的,可能並不一定用得到這許多額外的東西,可心比天高帶著野心而來的女子,卻一定需要用銀子來粉飾自己,否則要怎樣才能在那麼多美姬中脫穎而出,令韓王注意到自己呢?

這一定是針對洛姬和月喬這些出身優渥的官眷的,她們手裡帶著許多私房錢傍身,便算花光了身邊所有的錢,也還能寫信向家裡求援,雖然最後,那些銀子未必會到司徒側妃的手裡,可得到銀子的僕婦感恩的,卻永遠都是司徒側妃,這些得了實惠的僕婦會對她感恩戴德,從此忠心不二。

顏箏想,這位司徒側妃當真是個妙人,這樣的主意也能被她想得到。

她這樣想著,心裡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腦海中彷佛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閃現出來,它不斷跳躍搖晃,像一團沒有成形的霧氣,恍惚得有些不真實,過了良久,終於形成一副影影綽綽的面容,那張臉並不怎麼出色,但嘴角卻洋溢著最真誠溫和的笑容,這笑容漸漸和坐在上首的司徒側妃重疊,像鏡子的兩面,最後終於重合在了一起。

她彷佛聽見那人說,“真真,你我算得上是皇城裡最幸運的庶女了,雖然我們的孃親都沒了,可我們遇上了善良可親的嫡母,將來一定不會像玉瀾姐姐那樣,嫁給將死的鰥夫。我母親說了,我是安慶侯的女兒,她定然要替我選一門顯赫的親事,將來我的夫君,說不定還會是王孫公子呢。”

顏箏猛然回過神來,原來司徒側妃方才低喃的“真真”兩字,並不是她的錯覺,司徒側妃原本就是認得她。

她竟忘了,司徒家與顏家同為夏朝開國元勳,彼此交好,累積世代,安慶侯司徒顯與她的祖父安烈侯顏緘,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感情深厚,稱得上肝膽相照,祖父年輕時流連花街,都是安慶侯與他打的掩護,兩個人真可謂是情同手足。

祖父常說,當年曾祖母懷著他時,恰逢司徒老夫人也有身孕,兩家便約好,若是一男一女,將來便結作親家。後來他有了女兒,便打算將姑姑顏真許配給司徒家的五公子為妻,誰料到姑姑沒有這個福氣,還未下定就得急病過世了。兩家互為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