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願,一直等到她堂妹嫁給安慶侯的嫡孫才算有了個著落。
關係這樣親近的兩家,司徒側妃認識她的姑姑顏真,那就一點也不稀奇了。
只是,若是待會兒司徒側妃問起來,她又該怎樣回答?
裝傻和欺騙,想來是行不通的,因為她昨夜已經將自己的身世親口告訴了紫騎的雲大人,還有駱總管也一定知道,司徒側妃掌理著韓王府的後院,想來若是她問起,駱總管是一定知無不言的。可若是讓她坦陳直言,承認自己的身世,卻也很不妥,要是司徒側妃問起從前的事,只憑著腦海裡偶爾迸發的零碎記憶,她恐怕一件也答不上來。
正為難間,碧落輕輕推了推顏箏的身子,壓低聲音說道,“想什麼呢,司徒側妃已經進內屋了,咱們該回冬院了。”
顏箏怔怔地問道,“就這樣結束了?你不是說司徒側妃很有可能會給洛姬使個下馬威嗎?”
碧落見四下人都散了,不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一邊拉著顏箏的手臂,遠遠地跟在四季園其他美姬的後面,一邊低聲說道,“你方才一定是走了神,沒有聽到司徒側妃說話。她說要依照咱們的喜好給見面禮,就讓周嬤嬤按著今日咱們頭上所戴的再打一副頭面,過幾日送到院子裡來,喜歡戴玉石的就做玉石的,喜歡戴金銀的就做金銀的,洛姬喜歡風雅,司徒側妃要請能工巧匠給她再打一支竹簪呢。”
金銀再俗氣,也能值不少錢,竹簪再風雅,卻未必換得來一份可口的飯菜。
司徒側妃剛才說了,以後若是份例裡沒有的東西,想要就一定要拿銀子去買,所以這種時候,賜什麼東西都不如金銀來得划算,碧落今日戴了整套的金頭面,她算了算,若是司徒側妃當真給她差不多重量的一副,可要值好幾十兩銀子,將來若有急用,絞碎了便能用的,哪像玉石不好兌換,竹簪就更不用提了。
顏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司徒側妃藉著給見面禮的機會,沒有特地對洛姬多說一個字,卻好生殺了洛姬的威風,還將四季園裡的美姬無止境地拉向了穿金戴銀這條俗不可耐之路,這手段當真了得,她自愧弗如。
但她心裡卻同時生出幾分戒備來,這司徒側妃這樣厲害,倘若自己從前與她交好,那說不定能提前找到了安穩下來的倚靠,可若是她們兩個之間存有芥蒂,並不友好呢?面對這樣可怕的敵人,她當真有招架之力嗎?
017 籌謀
017。
接下來的幾日裡,顏箏心懷忐忑,生怕司徒側妃會傳她過去明淨堂說話,不論是敘舊還是算賬,如今她與司徒側妃處在完全不對等的地位,司徒側妃的示惡會將她安穩生存的希望完全打破,而司徒側妃的示好也未必是她能夠承受得起的。
更何況,她絞盡腦汁想起來的這具身體零星半點的記憶裡,關於司徒側妃的片段很少,憑著腦海中那幾句無關緊要的對話,她根本無法判斷她們之間從前的關係如何。她甚至都沒有辦法瞭解,從前的顏真在司徒側妃面前會是怎樣的狀態,她怎樣行禮,她怎樣說話,她怎樣微笑。
她不是真正的顏真,她完全不同了,這巨大的改變瞞不過任何一個熟悉她的人。
這甚至不能用遭逢鉅變來解釋,因為一個人的性子再怎麼變化,總會有從前的影子,她不可能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然而,司徒側妃似乎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彷佛她那日帶著震驚詫異的囈語,不過只是顏箏的一個錯覺,她不只沒有派來人傳她過去問話,一晃數日,明淨堂的人甚至連四季園的門都沒有踏入過,而“韓王”,除了接連恩寵了蘇月喬幾日之外,再沒有傳過四季園其他任何一位美姬,她們,就像是被晾了起來般,無人欺辱,也無人問津。
碧落對這樣的狀態甘之如飴,她笑嘻嘻地說道,“所謂求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