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膝跪倒,磕了三個響頭,他鄭重的說道:“柳大夫,我替程才謝謝你!”
言罷,陳莽一抽身站了起來,二話不說,便向來路大步疾走,而掠過那紫金綢緞衣衫之人的身畔時,後者錯了錯腳步,讓他過去,這時陳莽腦海中忽然服過一絲念頭:“原來這人姓袁……”
再之後,陳莽跌跌撞撞跑回家去,這一路飛馳,他不知推開多少人,撞壞幾個攤子,周身受的傷隱隱作痛,陳莽強忍傷勢,心中所想,便是自己好兄弟程才的安危,而柳府與陳家的距離,本領就用不了一刻鐘,他一路風馳電掣,走的不知又多快,更彷彿前路乃是說不出的遙遠。
村民、尋常識得他的一些人,他們的呼喊聲掠過陳莽的耳邊,卻只能留下模糊的一些聲響,他一路狂奔,終於回到家中,陳母這時正全神照顧著呼痛不已的程才,陳莽甚至來不及抹抹額頭的汗珠,便一把將陳莽抱起,他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那銀製的小瓶,一邊喚道:“程才,我幫你把救命的藥討到了,快來吃掉……。”,一邊小心翼翼的將藥瓶遞過去,喂他吃下。
程才在他懷抱裡,艱難的吞下那銀瓶中的藥水,之後他咳了幾聲,睜開了略紅腫的眼睛,一旁陳母緊張的注視著他,忙不迭問道:“好些了沒有,好些了沒有?”
程才點點頭,覺得自己的身子似乎輕了些,他哼了幾聲,發脹的身子慢慢平和下來。
於是經過一刻鐘不到,程才原本極痛的肚子也慢慢恢復了平常,他看了看陳莽,只見平素穩重如他也是一臉焦急與緊張的看著自己,程才心頭一熱,撲通一聲便對著陳家母子跪倒,滿含真情的說道:“陳家母,陳莽,先前有一場大瘟疫,奪了我爹孃的性命,便是你們救我養我,才有程才的今天,這次又遭逢災疫,又得你們相救,其中的大恩大德,我不知要怎麼報答才好!”
程才說的動情,就要向陳母叩頭,那邊陳莽一把將其攙扶起來,笑著說道:
“你這傢伙,本來就是一家人的,何必要分你我!”
他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整個人登時鬆懈下來,終於覺得有些疲憊了,這時他一隻手摟住程才,另一隻手斜搭在床頭,隨意靠在床背上坐下,裂開一張嘴,對著陳母笑道:“娘,快去煮些湯麵過來,我這兒正有些餓了。”
他在柳府被眾人圍著,少說也捱了幾下棍棒,先前都靠一口氣撐著,硬抗了下來,此時卻都在隱隱發痛,不過陳莽心中並不懊惱與後悔,只覺得自己這麼一遭,倒是非常值得。
“好,好……。”陳母十分激動,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就要去廚房燒飯,這時程才卻忽然一聲怪叫,這一聲動地驚天,彷彿是程才撕裂喉嚨發出的吶喊,他一邊大叫著,一邊跳起來,一把將攙著自己胳膊的陳莽手臂打到了一邊。
“程才、程才你怎麼了!”陳莽看去時,只見程才的臉上肌肉奇異的顫抖著,五官竟都糾結扭曲在了一起,他一把將其抱住,卻不料程才又是一聲大吼,身上忽然像是長出了使不完的力氣,竟一下將陳莽掀起,摔到了一旁。
“啊啊啊!!”他跳起來,身子亂抖著,徑直向門外衝去,卻沒想到沒有跑掉多遠,竟又一頭栽倒在地。
“程才!”陳莽大叫一聲,追過去看時,卻是赫然倒吸一口冷氣,只見程才腦袋歪在一邊,整個人的一張臉都變了形,五官擁擠在一起,臉上的肉更是腫脹的彷彿揉過的麵粉,依稀可辨的鼻眼口出更是流出了一股黑色的涎液……
“程才,你這是怎麼了?”陳莽要去扶他,卻忽然聽到一聲大吼道:“停手,休要去動他!”
他錯愕了下,停住身子,抬頭時,卻只見先前在柳家大宅中交過手的,那姓袁的紫金衣衫之人和柳大夫正從遠處趕了過來。
其中那袁姓人看過程才的樣子,嘆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