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便是法體崩塌,骨肉化泥。
不過他非只是修習氣道,力道也是練到了六轉境地,憑此肉身,再加上之前磨練,當是可以抵禦住這份水力。
收攝心神,重作調息,有半月之後,他才出得定坐,此刻精氣法力俱是恢復完滿,於是腳踩虛空,來至那土臺之上,看著下方那一潭重水,整個人便朝裡緩緩沉入進去。
他在這裡潛心修煉法力,並不管身外之事,很快又過去五載。
這日景游來至土臺之前,稟道:“老爺,殿前來了一童兒,說是帶了一份掌門法旨過來。”
張衍自重水包裹之中緩緩立起,一滴滴水珠順著衣袍滾落,不見半分沾然半分,待得完完全全自水中退出後,他才言道:“喚他來此。”
景遊領命而去,過不許久,就有一名童子來至殿上,躬身一禮,道:“見過渡真殿主。”
張衍言道:“掌門法旨在何處?”
那童子忙將法旨取了出來。
張衍起法力將那法旨拿入手中,開啟一看,目光微微閃動了下,他頷首道:“你回去回覆掌門,言我已知此事。”
那童子低下頭去,道:“那小童這便告退了。”說著,有是一揖,就退了下去。
張衍一振衣袖,那法旨便已是化作飛灰而去,只有一枚玉牌還留在手中,將之收好,正想坐下調息理氣,可就在這時,忽然感應得一絲異狀,轉首往偏殿方向看去。
自偏殿殿主寧衝玄入到此界之後,那裡每每有氣機外洩,劍氣橫溢,這麼多年來,終日不絕,只是就在方才,那股氣機卻是陡然弱了下去,好似要斷絕一般。
連景遊也是察覺到了異狀,道:“老爺,這莫非是靈機不足之象?”
通常修士在邁向洞天關口之時,會有一段氣機上揚的過程,若是順利,先前所做準備又是充分,那麼就有極大機會一舉跨了過去。但要是其中後勁不足,恐怕還未等真正觸控到了門檻,就已是斷送了希望。
張衍法力之強橫冠絕同輩,是以他昔年在此處時並未有過半點磕絆。
此刻他稍加感應,考慮了一會兒,道:“此非是靈機不足,而是先抑後揚之法,寧殿主修行的乃是雲霄千奪劍經,此法與他法不同,本該有這番經歷。”
渡真殿前任殿主卓御冥,修煉的就是《雲霄千奪劍經》,曾留過不少心得體悟,他也是粗粗翻過,知曉修煉此法之後,若到得洞天關口之上,那麼身上劍氣無一刻不是在向外張揚,並時時劫掠外間靈機,不斷補足損折。
但是剛則易折,到了這個時候,所需做得不是勇猛前行,反是設法壓住氣機,甚至要自行削弱,如此反覆磨礪,方可成就。
可這一步說起容易,做起來卻極是為難,溟滄派過往歲月之中,不知有多少天資傑出的修煉之士便是頓步在此關門前,再也無法進窺上乘功果。
看眼下情形,這非但不是壞事,還走得甚為順當,不過之後還些有一番反覆波折,那也是同樣兇險。
而這等事,只能靠修士自身,外人卻是插不上手的。
他收回目光,盤坐下來,入至定中。只一日之後,便就法力盡復,起得身來,身化清光飛出小界,來至外殿之上,他把那玉牌取出一晃,眼前便開了一座陣門,他並不遲疑,一步踏入進去,只一眨眼間,就到了一處小界之中。
面前卻是一處清幽山谷,處處有蟬唱鳥鳴之聲,山泉清流自高處流淌而過,淙淙作響,而在河水對岸,卻是立有一幢廬舍,門前則載有數株青竹。
此時有一名年輕人正躺在河畔青石之上酣睡,只是張衍目光才一望來,其猛然打了一個激靈,從石上翻滾了下來,等爬了起來,望見張衍之時,先是一驚,隨後大喜,對那廬舍之中喊道:“師祖,溟滄派中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