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是狠得下心去,卻也是肉疼不已,只得不停寬慰自己,只要拿下了面前這人,奪了那異寶回來,回到教中之後,還有何人功勞可以與自己相比?定然又可享受許多供奉。
與心思紊亂的郭明德不同,自鬥法以來,張衍一直不急不忙,他心中打得是活捉此人的主意,好逼問出一些話來,以解開心中幾個疑惑,此舉正是要藉機會消耗對方法力,稍候好方便出手擒拿。
適才還未出手時,他便早已想好,若是此人功行深厚,或者還有什麼厲害的後手,那便以紫霄神雷開道,總能無恙脫身。
而一番交手下來,卻是再也無懼,此人雖修為高他些許,但一身法力,卻是遠不及他,便是對方此刻自斬了頂上罡雲去,也不過多撐得些許時候罷了,遠還未到能反敗為勝的地步。
又過去數個時辰,天色黯淡下來,已然入夜。
郭明德神色之中略顯疲憊,眼底也有些慌亂,心中竟然萌發了退意。
其實得了那朵罡雲相助,他法力還遠未到支援不下去的地步,至少要再鬥上一夜,方才可能見出分曉。
他雖是元嬰真人,可能走到如今這般境界,那是虧得諸般法寶教中秘傳要訣,心性精神遠不如張衍這等純靠自己拼殺出來的修士堅韌。
在與張衍對上之前,他鬥法動手更是從未有超過半個時辰的,此刻身心已是覺得甚為疲累,支撐到如今,算得上是難得了。
且張衍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亦是給了他莫大壓力,心頭沉沉,有些喘不過氣來。
眼見事不可為,他又動了逃走的心思,暗道:“這異寶縱是我得了來,也不是自家能用,還要繳去教中,何必捨身相拼這裡還有許多教中弟子需我看護,如今師弟已去,我若敗了,他們又往何處去逃?法寶無有了可以再煉,可人死不能復生,不如趁著眼下還有幾分餘力,暫且收手,等日後喚上幾名修為了得的教友,再來尋這人麻煩。”
他心中本無大道之念,只求逍遙數百上千載,享盡人間富貴便可,如今尚未活夠,怎捨得丟棄性命?這幾個念頭一冒出來,便再也無心戀戰,只尋思著怎麼脫身離去。
可他儘管與人甚少相鬥,卻也知欲求退走,反而不能弱了氣勢,反而要壓一壓敵手,否則若真被對方反殺過來,那可真的難以抵擋了。
因此他不退反進,將全身乏力鼓起,連連催動,那“悲氣羅”猛然聲勢大增,黑霧滾滾,大有一舉將張衍壓垮之勢,看得周遭那些弟子也是精神大振,眼中發亮。
張衍自入道途以來,會過許多狡詐敵手,鬥陣經驗豐富,只從對方細小動作之上,就窺出端倪來,心念轉動之間,便猜出對方此時究竟動得什麼腦筋。
他哂然一笑,索性順水推舟,故意又將法力撤去幾分。
從表面上看去,他顯是被壓制住了。
郭明德見策略得成,不由大喜,只是這個時候,他心中卻出現了一瞬間的猶豫和懷疑。
自己不過稍稍施壓,此人就有些支援不住,這麼說來,是否此人其實已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面上那副模樣不過是裝出來的,其實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就能將此人拿下?
這個念頭一起來,他便不急著走了,而是想等上一會兒,看看結果再說。
可他卻不知,這正好落於張衍算計之中。
過得一刻,郭明德便驚懼發現,自己非但未能壓制住對方,戰局反而又逐漸恢復到先前那般模樣了。
自己白白耗損了不少法力,原先定計卻未能做成,他立時醒覺是自己上當了。
這下也不去動什麼敗敵的心思,又是將法力催動,待那“悲氣羅”稍顯聲威,就將手中那團白色煙羅往頭上一罩,起得一道清澈雲光,皎潔如洗,碧水盈盈,籠了全身之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