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去掌心的粉末,似很閒惡一般,拿帕子擦去,半晌才道:“何事?”
“屬下子容,有事稟報。”
“進來。”
一身黑色錦衣,黑膚方臉的子容帶著寒霜走進來,跪在地上,稟道:“主子,陳亦知昨夜出府,屬下無能,跟丟了。”
“陳亦知?”少年面現疑惑,攢眉。昨夜,救人,傲霜,陳亦知,這裡會不會有什麼聯絡?貌似,,這陳兄對那丫頭的興趣也很大呢。
或許……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條可能的線索,拿著那封信的傲霜,就像是時刻懸在頭上的利劍,必須要儘快抓到他。
“子容。”少年嘴角噙起殘忍笑意。
“是。”
“準備,準備……看來,我們必須跟素老闆好好談談。”少年如黑曜般的眸子幽暗不明。
第二十三章 踹一腳 暈倒呼
落日下的黃昏,整個長安城都帶著瑰麗的玫紅色。
但在子容看來,這玫紅的顏色稍稍帶點血腥。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啊,違背主子的意願,對他的摘月樓之行,予以阻止,摘月樓的老闆,能在這富麗奢華其實暗流洶湧的長安城,站穩一足之地,誰又能說她只是一個小小的老鴇?指不定在那個暴躁的女人背後,就是宮中的勢力。
為了那麼一封可能已經並不存在的信,主子如此作為,大大不妥,在那個笑丫頭的面前現身,更是冒險之舉,那摘月樓又豈是普通的青樓可比。
就算是俠盜傲霜當真在那個笨蛋官員屋裡將那封信拿去,身為平頭百姓的他,又能對主子造成何等威脅?再說,俠盜傲霜拿信已逾半年,也並沒有就此事做過什麼,甚至一句話都沒有,倒是自家的主子,寢食不安,夜不能寐。
他的出手,不出他的意料之外,只是,沒想到會這麼激烈,對於一個什麼都不知的傻丫頭,主子做的是不是過了點?
是傻丫頭不怕死的精神,讓一貫無往不利的主子頗受打擊吧,所以才那般折磨她,凌辱她,以欺負她為樂,或許,是主子從來都不相信,能有一個人會用勁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去保護另外一個人。所以,他從異域千金買了無解的毒藥,喂於她身。
其實,他的主子早已不在乎那封信,他在乎的是驗證人心,驗證他存在於心中的信念——這世人皆不可信,沒有背叛,只是給的籌碼還不夠而已。
也是呢!他從來都沒有相信過自己,雖然在那個冷寂的夜晚會說:“他想要試著去相信一個人。”
而剛才,在他說出這番心裡話的時候,隱藏在主子溫笑背後的眼,是懷疑,是憤怒,還有……不信。
那又如何,子容扯扯衣襟,瞧向漫天星斗。
夜越來越沉,這天似乎比往日更加的冷啊。
子容坐在房樑上,看著園子裡不時閃過的人影,嘴角扯出冷笑,隨即拿起擱在膝上劍,手指拂過銳利冰涼的劍身。
“行動。”他壓低聲音,冷如冰,殺肆意。
一行人影如鬼魅一般撲向院中之人。
有人悲來,有人笑,這世上的人不會永遠的“哭”,自然能笑的時候便去儘量的笑,能愉快的時候絕不做“傷懷悲秋”的苦人兒。
梅園,月圓人圓,柔和的月光下,白雪上堆著個胖頭雪娃娃,似正含笑的望著屋中。
屋內,時不時傳來女子肆意的笑聲和男人的低吼聲,低吼聲中怨氣沖天,可往往接著便會有一聲嬌笑將其壓制,於是乎,那肆意的女子笑聲便更加的無形無狀。
若是小小雪人有心有眼,它是否會去想那屋中肆意大笑的女子,到底是何所做?
明明身在世人最不恥的青樓,做著最為下等的事情,如何還能開懷暢飲,豈不知,這紅院之中,多少人羨慕她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