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堆又一堆,全部積著灰塵,牢裡養著碩大的耗子,還有許多犯事的人,我那時還小,總是任何為何父親笨的要夜以繼日的為這些壞人翻供,整理卷宗。
父親經過半年的時間,就積壓的卷宗處理掉一半,鎮上的百姓也漸漸地喜歡上父親,他們管我們的父親叫青天大老爺,那時的生活,雖然貧苦,但是特別快樂,那時的我,總是喜歡挺著脊背,學著父親的模樣,聽著過路的叔叔伯伯,嬸嬸們,摸著我的頭,說我像父親的話。
你知道嘛?妹妹,那時候,每天都會有人給我們送菜吶,私塾裡的孩子們,都將我認成事大哥,聽我的話,對我特別羨慕,你知道嗎?妹妹,那是我這一輩子最幸福快樂的時候,母親溫柔的笑,父親嚴厲的責罰,都是最最幸福的。”
藍琳點著頭,她能夠看出當時只有七歲的許致遠,是如何的快樂,被人肯定,被人尊敬的味道,便是大人都會沉迷在其中,又何況是個孩子。
她靜靜的聽著,聽著那些久遠的記憶,聽著那些染著花香的歲月,幸福的目光中,彷佛她也置身於其間,臉上都洋溢著溫暖的笑。
“砰……”哥哥許致遠重重的敲了下桌子,嚇得藍琳一跳,她迷惑的望著許致遠。
許致遠看著她,目光裡都是血絲:“這一切,這所有的一切,都被那個叫傲霜的傢伙破壞了,他就是個打著為了百姓的幌子,想要得到名利的爛人。”哥哥許致遠咬牙切齒,從牙齒縫裡蹦出傲霜兩個字時,滿帶著殺意。
藍琳心中一跳。
“你知道嗎?就是這個就傲霜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將貪官汙吏的髒水潑在父親的身上,甚至揚言,在我們家的後院子裡,挖出一整箱的金子,你說,怎麼可能?我們的父親,連一件衣服都捨不得多做,我們的母親,為了給我們兄妹裡多做一件衣服,偷偷的瞞著父親,給別人家裡做些縫縫補補的工作,父親從來沒有拿過一分不該拿的東西,如何會有這麼一箱金子。
“這一切……”許致遠死死的捏住拳頭:“都是那個傲霜嫁禍的,我告訴你妹妹,我們的父親覺對不會做出那等的事情,都是傲霜,是那個男人,為了贏得榮譽,故意將金子埋在我們府裡的園子裡,是他,就是他,毀了父親,也毀了母親。”
藍琳看著他的指尖扣進肉裡,有鮮紅的顏色從他的指縫間滲出,心中疼疼的,不管這事情到底是如何的,對於只要七歲多的孩子,別人異樣的眼光,從被捧上的天的小明星,一下子被人踩在泥裡,肆意的踐踏,又接連失去母親和父親,這樣的苦,她都知道。
她比他更加的幸運,她至少還有一個疼她愛她,勝過一切的哥哥,他卻什麼都沒有。
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這樣的痛,她應該與他共享和分擔:“哥哥……”簡單的一聲呼喚,將失態的許致遠從痛苦中拉回來。
他看著藍琳,指尖劃過她額前的發,將這發往後別去:“妹妹,當年父親冤死在大牢裡,母親因為受了驚嚇,早產離開我們,你知道嘛,我們本來還有個妹妹的,如果在世,應該有你這麼高了。”他比劃著,眸裡泛起水花:“她肯定和你一樣這麼可愛。”
“哥哥,我一直都在你身邊。”藍琳咬著唇,握緊他的手。
許致遠的目光看著她,又彷佛穿越過她的身子,望向曾經遙遠的過去,他的聲音幽幽的,帶著絲絲的疼意:“母親臨死的時候,汗水浸滿了她的額頭,我卻拉著母親的手,讓她不要離我而去,她那時一定很辛苦,為了不讓我擔心,母親忍著劇痛,幾乎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她一直念著的,是三歲的你的名字,她將你喚在榻前,將你的小手交給我,那個時候,我滿心都是悲傷,實在不該將你忽略。”
藍琳握緊他的手,緊緊的,就像小小的時候,握著被人欺負的哥哥的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