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民間組織試圖架設超大功率電波發射天線,想透過太陽放大功能廣播他們編制的安全宣告,很快被警方制止。太陽系中的所有水滴早在六年前就已全部撤走,對太陽放大功能的封鎖也已經解除,但這種發射還是很危險的,可能提前暴露地球文明的座標。
還有一個名為“綠色拯救者”的組織,在全球擁有幾百萬成員,主張人類透過退回農耕社會向宇宙釋出安全宣告。該組織中的兩萬多人又回到了澳大利亞,在這個大移民後重新變得空曠的大陸上,開始建立一個示範型農耕社會。“綠色拯救者”在澳大利亞的農耕生活被不間斷地全球直播。這個時代已經找不到傳統農具,只好由贊助者為他們專門製造。澳大利亞的可耕地很少,全部用於種植昂貴的高檔農作物,他們只好在政府指定的地塊自己開荒。不過,集體勞動只持續了不到一個星期就沒人再幹了,這倒不是因為“綠色拯救者”的人懶惰,僅憑熱情他們也能維持一段時間的勤勞,而是因為現代人的身體素質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雖在柔韌性和靈活性方面優於過去的人,卻不再適合單調重複的體力勞動,更何況人力開荒在農業時代也是一項很繁重的勞動。在“綠色拯救者”的領袖表達了對自己農民祖先的敬意後,眾人一鬨而散,示範型農耕社會的事業不了了之。
對安全宣告的變態理解還引發了一些惡性恐怖事件,出現了一些主張降低人類智力的“反智慧”組織,其中的一個組織策劃了一次大規模行動,在紐約的城市自來水系統中大量加入一種名為“神經元阻遏劑”的藥物,該藥物能夠對大腦產生永久性傷害。好在發現及時,沒有造成太大傷害,只是使紐約的供水系統癱瘓了幾個小時。令人不解的是,這些“反智慧”組織卻無一例外地要求自己保持高智慧,嚴禁組織成員示範性地使用降低智力的藥物或其他技術手段,聲稱自己有責任做最後一批“智慧人”,以完成低智慧社會的建立並領導其執行。
在死亡的威脅與生存的誘惑面前,宗教再一次成為社會生活的中心。
縱觀歷史,宇宙黑暗森林狀態的發現對各大宗教,特別是基督教,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其實這種打擊早在危機紀元初就出現了,在得知三體文明的存在時,基督徒們立刻發現,在伊甸園裡沒有三體人的位置,在創世紀時上帝也從來沒有提到過三體人。教會和神學家開始了長達一個多世紀的對教義和《聖經》艱難的重新解釋。在剛剛能夠自圓其說之際,又出現了黑暗森林這個怪物,一時間人們知道,宇宙中存在著數量巨大的智慧文明群體,如果每個文明都有一個亞當和夏娃,那伊甸園中的人口數量與現在地球上差不多了。
但在大移民災難中,宗教開始了全面的復興。現在,有一種思潮廣為流行,認為人類在過去的七十多年中兩次瀕臨毀滅的邊緣,兩次都奇蹟般地脫險。這兩次脫險事件——黑暗森林威懾的建立和引力波宇宙廣播的啟動,有許多共同的特點:它們都是在極少數人的策劃下突然發生的,它們的發生依賴於許多平時看似不可能出現的機遇,比如兩艘飛船和水滴同時進入四維碎塊等;這都是明顯的神蹟。在兩次危機到來時,信徒們都進行了虔誠的大規模祈禱,正是這樣虔誠的祈禱最終迎來主的拯救,儘管對於究竟是來自哪個主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爭論。
於是地球成了一座大教堂,成為了一顆祈禱之星,每個人都以從未有過的虔誠祈禱著救贖的出現。除了梵蒂岡教皇主持的多次全球規模的禮拜外,人們在各種場合都進行著小群體的或個人的祈禱,他們飯前和睡前都默誦著同一句禱詞:主啊,降予我們啟示吧,指引我們向星空表達我們的善意,讓全宇宙知道我們是安全的。
在地球的近地軌道上有一座世界性的太空教堂。說是教堂,其實它沒有任何實體建築,只有一個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兩根梁的長度分別為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