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老夫人看眼孫子,卻沒有坐下談的意思,只是看著她向來寶貝的孫兒語重心長的道:“衡政,你向來有自己的主意,奶奶不反對你的任何決定,但也彆強迫奶奶說出違心的話好嗎?那樣你才是真正令奶奶失望。”
夜衡政聞言,一瞬間連抓住奶奶的勇氣也沒有,他永遠不會忘記,奶奶和母親為了夜家的將來、夜家的榮耀孤注一擲的付出,她們的疲憊、屈辱彷彿還在眼前。
他卻讓為權勢兢兢業業的奶奶成全他,他算什麼孫子,就如奶奶所說,有些事他能做出來,甚至強硬的帶走她老人家,有些話卻永遠不該奢望從她嘴裡聽到。
夜家是她們的全部榮耀,為了這份榮耀她們不惜違背本心,不屑犧牲她們的一切,她們不會為了追去虛無飄渺的自由、自我的存在而放棄夜家,放棄曾經的他。
而他今天卻要為了女人,跟奶奶談條件,用奶奶迫切想要的孫媳婦讓奶奶妥協。
夜衡政不禁覺得自己可笑,他有什麼資格這樣威脅他生命中最偉大的兩位女子,他就算把奶奶打暈帶走,也不該聽奶奶的承諾。
跟奶奶們一比,夜衡政覺得自己近乎不孝,夜家,本來該是他們男人為女人撐起一片樂土的氏族大家,到頭來他竟然做了最不恥的另她們失望的人,讓夜家落得她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但放棄嗎?他不想,也從來沒有想過……
夜衡政無力的靠在床頭上,可如果不離開夜家,就會陷她於最尷尬的境地,在聖都跟著自己,面對處處潛伏的揭穿和疑問,甚至可能還有羞辱,那不是她該承受的。
是他選擇了她,不該讓她揹負不確定的傷害,還有自己一意孤行背後的道德逆差。
他早已想到這條路背後種種的令人失望,不該為奶奶的三言兩句而動搖不是嗎,只是讓她老人家失望,是孫兒不孝。
……
夜老夫人在陳嬤嬤的攙扶下,緩慢的向自己住了五十年的院落走去,一步步的走過這座輝煌了百年的府邸,從每個陰暗處感受著時光延伸在每一處的腐朽和曾經的尊貴。
難道真的是夜府氣數已盡,再怎麼掙扎都改變不了沒落的局面,夜衡政的存在也不過是讓這座昔日揮斥方遒締造了聖國不朽傳說的家族落幕的好看一些?
夜老夫人一步一步的走著?傷懷嗎?失望嗎?說沒有是假的,但說多麼深入骨髓的痛苦、失望,也是不可能的。
她這麼大歲數了,白髮人送走了多少黑髮人,生死已經看開,會看不開夜家的榮辱?她現在也沒以前那麼執著‘夜府’這塊門匾。
只要孩子們高興,有什麼不可以的,所以失望難免,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夜老夫人嘆口氣,兜兜轉轉還是走到這一步,都是命啊,說什麼都沒用。
陳嬤嬤聽到老夫人嘆氣,不禁勸導道:“夫人,有什麼別往心裡去,孫少爺孝順你呢,別讓孩子覺得是他們的錯……”
“放心,我知道。”她可不能有三長兩短,讓孩子揹負壓力。
陳嬤嬤抱怨道:“那還有什麼想不開的,讓老夫人如此長吁短嘆,聽的奴婢都心驚。”
夜老夫人累了,累的根本走不動,乾脆也不逞強了,讓人抬了坐轎過來,直接回了院子。然後關上門與陳嬤嬤把話說了。
非常肯定的道:“他肯定喜歡上來一位不該喜歡的姑娘,才急著離開,要不然就是這個姑娘死去的夫家不簡單,這孩子想一勞永逸,乾脆離開。
哎,是說他怎麼就沒遺傳他爹看似有情實則無情的性子……不知道什麼女人讓他這樣神魂顛倒。”
陳嬤嬤為老夫人添杯茶,轉身蹲在夫人腳邊為夫人捏腿。
夜老夫人瞬間道:“一邊去,多大歲數了還給我捏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