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師的大作,這價值怕是幾百上千兩銀子。
誰知這時,朱縣令卻是含笑拿起了畫,直接將這畫丟進了腳下的炭盆裡,那盆裡的木炭燙的發紅,甫一接觸到了易燃的古畫,頓時一股火焰便升騰而起,烏煙翻滾,一幅價值連城的古畫,頓時燒為了灰燼。
陳凱之頓時膛目結舌,心口一抽一抽的疼,暴殄天物啊,臥槽,這是錢啊,若不是要裝著逼,陳凱之恨不得直接跳進火盆裡,能搶救一些是一些。
翻滾的烏煙之後,朱縣令的面孔變得略顯模糊,可是面上的平靜和那骨子裡的淡漠卻是展露無遺,他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張家送來的,這一次,他們失策了,將寶押在了楊同知身上,呵……現在他們想要亡羊補牢,才送了這畫來。凱之啊,你看,這張家還真是捨得。”
陳凱之頓時明白了,朱縣令是個狠人,只怕將來要對張家進行清算了。
這實在好極了,陳凱之心裡厭透了張如玉,現在朱縣令以畫表態,更有幾分拉攏自己意思,陳凱之忙是作揖:“張家橫行鄉里,罄竹難書,縣公不貪他們的財貨……”
朱縣令擺擺手:“本縣知道你想說青天老爺之類的話,本縣絕非青天,這華而不實的帽子,本官不稀罕。”
朱縣令深看陳凱之一眼,才接著道:“誠如你昨日曲調中所言,男兒當自強,凱之如此,本縣亦如是也。”
陳凱之覺得這句話資訊量好大,朱縣令這個人,真是深不可測啊。
第四十二章:誤會大了
看時候不早,陳凱之便向朱縣令告辭而出,宋押司則又親自送著陳凱之出了縣衙。
這位世叔是縣令的心腹,對朱縣令的心思倒是摸透了一些,他親暱地拍了拍陳凱之的肩道:“賢侄啊,縣公很是看重你,此番府試,意義也是重大,你可千萬不可等閒視之,張家那兒,你已不必擔心了。”
宋押司深看陳凱之一眼,言語中,帶著某種暗示。
陳凱之道:“多謝。”他其實有點好奇,這朱縣令到底想搞什麼名堂,忍不住道:“那楊同知……”
宋押司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楊同知已經告病了,他而今是自身難保,相信不久之後,朝廷就會有懲處來,這楊同知,不過是縣公的踏腳石罷了,眼下多半已經瘋了似地往京師裡寫書信,請人幫著說話,好獲得一個從輕發落。咱們縣公啊,不是池中之物,不過這些事,不必你來過問,著緊著自己的前途吧。”
似乎宋押司又覺得有些冷了陳凱之的心,頓了一下,又接著道:“縣公若是能平步青雲,你我都有好處,可不該問的,就不必問了。”
陳凱之一想也對,世途險惡,自己管這麼多罷了,自己得成為府學生員啊,在大陳朝,成了府學生員,才是真正意義的秀才,一輩子就可以得到保障了。
他便笑呵呵地道:“是,多謝恩公提點。”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宋押司很是感慨,接著道:“府試你切記要小心才是,這府試可是在玄武縣考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自己仔細一些,不會有錯。”
陳凱之鄭重其事地應承下來。
府試的規矩,他已經摸清了,這府試對於朝廷來說,既重要,卻又不重要。
因為對於朝廷來說,真正選拔官員,是在會試和鄉試這個層級,所以這兩場高階人才的考試,才是朝廷最費心思的事。
可府試呢,不過是選拔秀才,秀才算是有功名的讀書人精英了,屬於‘士人’的範疇之內,朝廷給予許多的特權,可是讓朝廷浪費大量人力物力去主持考試,這層級卻又差了那麼一丁點。
所以陳朝太祖皇帝在的時候,為了解決問題,便用了一個方法,那便是考生互調。
本地的考生,需到異地去考試,而府試錄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