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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散佈其上,淡金的流蘇落在毛茸茸的潔白獸皮上。紫檀鏤雕的車壁間懸著一盞琺琅纏枝盤扭的黃銅燈臺。隔在兩人中間的小几上擺著紫砂泥的小火爐和一套整齊的茶具,正煮著茶水,也為冬日地車廂帶來了宜人的暖意。

天藍錦繡的簾幕阻斷了外界地光線,狹窄的車廂宛如自成一片天地。茶香混合著另一種淡雅地香氣鑽入鼻端。

葉薰的視線落到角落那隻翡翠紋獅螭耳的香爐上,嫋嫋的輕煙香料正從菸嘴中盤旋飄逸。

“阿……阿嚏……”葉薰禁不住打了個噴嚏。

“剛才外間太冷。可是著涼了?”陸謹放下茶盞,關切地問道。

“不要緊,不要緊。”葉薰連忙擺手說道。阻止他靠過來檢視自己。

對她來說,兩人對坐品茶的狀態已經是極限了。如果再接受陸謹進一步地“關心”,葉薰她真要毛骨悚然,忍不住跳起腳來了。

好在陸謹也並未堅持,坐了回去,又問道:“蕭師傅在芳月閣呆了多久了?日子可住的習慣?”

我住的好不好管你什麼事兒?葉薰暗暗堵了他一句。但嘴上還是乖乖地回答道:“還好。多謝殿下關心了。”

“是我疏忽,蕭師傅久在城中,竟然一直未盡地主之誼。”陸謹淡然告罪道。

兩人就這麼你一言我一句地聊上了天,但聊天的內容卻全都是千里之外隔靴搔癢的天氣飲食。

馬車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隔著厚重的車簾,葉薰根本無法掌握行程。路上她也曾側耳細聽,但走了這麼久,竟然一直未曾聽見任何人聲,只有越來越冷寂的車軲轆聲響迴盪不止。

這一路到底是走到哪裡了?

耳邊繚繞著陸謹輕淡有禮的問答。葉薰心裡越發忐忑不定。那種感覺,就像是你已經被架上了刑場,偏偏那位等著下刀砍你頭顱的儈子手堅持和你聊他二姑地姨媽的妹妹的表舅地女兒家的新衣服。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過得久了,葉薰真有一種衝動。把手裡地茶盞直接摔倒陸謹頭上。然後跳起來掐著他地脖子惡狠狠地威脅:“你到底有什麼企圖?老老實實交代清楚!不然再捅你一刀子!”

可惜以上只是想像,所以只能想想而已。葉薰很清楚。真的動起手來,一百個自己也不是人家地對手。

按照常理,陸謹他應該直接把自己拉出去砍了,以報他的一劍之仇才對。就算不親自動手,剛才直接放著不管,等她落到突厥人手裡也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但他不僅沒有袖手旁觀,反而救了自己。剛剛陸謹和撒兀甘的一番對話她都清楚地看在了眼裡的。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雖然葉薰琢磨不透,但也感覺那份兄友弟恭只是表面功夫而已。

他為什麼要救自己?難不成只是單純的想破壞撒兀甘的計劃?葉薰偷眼瞧著陸謹。

陸謹正全神貫注地煮著茶水,伴著“咕嘟咕嘟”的輕響,熱氣騰起彌散,他俊逸如玉的面容掩映在輕飄飄的白霧之後,也變得虛化飄渺起來……更加看不透他在打什麼主意了,葉薰頭疼地想著。

只是……回憶起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灰頭土臉卻依然氣勢凌人的小子,真看不出他還有這麼貴氣優雅的一面。不過才一年多沒有見面而已。

正看的入神,忽然陸謹手一顫,身體晃了晃,手裡茶杯似乎也拿不穩了,重重地扣在小几上。“你……怎麼了?”葉薰愣住了。

仔細看去,陸謹的臉色有些發白,額頭上還有隱約的晶亮。

難道說,他那個“養病”不僅僅是單純的藉口,是真的生病了?

是什麼病?該不會是……

葉薰的視線不自覺地瞄向陸謹的腰部。又趕緊心虛地把視線錯開了。

實際上,聽到陸謹還活著的訊息的時候,她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