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玉質仙姿,若是如姑娘所說的蒲柳之色,那天下真沒了美人了。雨聲那小子,聽說才認了姑娘做姐姐?倒也算得是他這小子的福分。”黛玉笑道:“我這兄弟在先生門下,學醫學得可還好?”
寧先生笑道:“這孩子,靈活得緊,舉一反三,看其氣派聰敏,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黛玉也早就覺得雨聲非同一般鄉下孩子,只是他不說,自也不好多問,聽了寧先生這話,笑道:“我這兄弟,看來將來也是個極有本事的人,因此還要拜託先生好生調教了。”寧先生笑道:“這是自然,怎麼說老夫這個做師父的,也不能教出一個無能的小子出來。”
魅影兒倒了黛玉喝的藥茶上來,抿著嘴道:“這老先生,也只管自己吹自己的,倒和我們大姑娘有些相似。”寧先生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黛玉手腕上的玉環,笑道:“再不想竟能在姑娘身上見到這枚玉環。”黛玉聽了詫異道:“先生認得這枚玉環?”寧先生點了點頭,悠悠長嘆了一口氣,笑道:“展眼也就是過去那麼些年了。”
黛玉問道:“先生是認得先父母?還是隻認得這枚玉環?這枚玉環是先母所遺,從未離過身的,竟不想先生竟似識得這玉環。”寧先生笑道:“我這老頭子認得林探花和林夫人的時候,那時候他們還沒成親呢。這枚玉環,說起來也確實和老夫有些淵源,卻是當年老夫贈送給林探花和林夫人的新婚賀禮。”
當年的賈敏,那真個是無與倫比,高貴得就像是天上的星辰,自幼父母憐愛疼惜,在賈家裡是眾星捧月的寶貝。她的面容上總是充滿著陽光一般的笑容,溫暖人心。雖然是嬌養深閨的千金小姐,但是卻也是名滿京城,其德貌才慧兼備,通身的氣派更是清貴脫俗,真個是任何人爬上了天梯,都夠不到她的一片衣角。任何的花朵簇擁在她身邊,那就頓時因羞愧而化作了泥土。
聽說賈敏無子,林如海納進幾名妾室,亦有妾室生了一子。除了他們夫妻兩個,或許也只有自己知道,林如海和賈敏的清高自許,是不屑於濁世汙流的。為了女兒將來不受人眼光,說其母不賢,則其女不惠,所以這才掩人耳目。妾室只是名分,早夭的兒子也非林家子,或許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他們就是濁世中的那一股清流罷。也只有自己知道,只有林如海那樣清高孤傲的人,才足以匹配得上賈敏。
眼前的少女,這個名氣也早已流轉在達官顯貴之家的林姑娘,她完全承襲了父母的清高,也完全承襲了母親的美貌和才慧,卻又比她母親更加的冰雪聰明,更有一股說不出的風姿。她也是這濁世中的一股清流,她更值得有心人的真心以待。也許,離開了那賈家寶玉,會讓她活得更加自我。這西門,真個是狂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匹配得上這個賈敏的女兒了,也只有他的無拘無束,才能給黛玉一個不必看人臉色的生活。
黛玉聽了這話,安靜地打量著寧先生陷入了沉思的模樣,也暗自稱歎他的清雅,半日才笑道:“竟也沒想到,先生竟是先父母的舊識呢!該受小女一拜才是。”說著,盈盈拜倒在地。寧先生忙雙手虛扶起了黛玉,笑道:“姑娘這可折殺了老夫了!西門公子見了,不殺了我才怪。”等得黛玉起身落座,他才笑道:“說起來,不但是舊相識,還是有好些淵源的。若老夫不糊塗的話,姑娘只怕還得稱老夫一聲幹舅舅呢!”
黛玉有些驚詫,忽然想起幼時母親說起過有一位金蘭義兄的事情來,也聽父親說過是個極出挑的人物,不由得驚喜交集,道:“難不成,先生就是先年父親母親所說起過的金蘭兄長?姓寧,名諱上無下為。”寧無為笑道:“看來他們夫妻小倆口也是很記得老夫的。”
黛玉聽了,忙站了起來,重新拜倒在地,道:“幹甥女黛玉見過幹舅舅。”寧無為忙扶了起來,笑開了一張臉,道:“好孩子快起來,想一想好些年沒見你父母了,竟養出一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