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醫瑟縮著將頭埋得更低了。朱棣怒火中燒,可醫理自己又不通,還得指著他們。於是踢了一腳距離自己最近的家醫,“你說,太子的病當如何醫治?”
“回王爺的話,昨日給太子診脈,脈象上看太子殿下確實只是陽氣虧損,體虛病弱。太子玉體,還請王爺探一探太子是否有外傷。”
“外傷?”朱棣眉毛皺起。
“回王爺,若外傷不及時醫治則會引起發熱。”
“快去尋來治外傷的良方。”
聽王爺的意思,看來太子真的是有外傷,自己冒險賭一把看來沒錯,弄不好王爺還得有賞呢。於是大著膽子問道,“敢問王爺,太子尚在何處,如何所傷?”
朱棣雙眉擰的更緊了,又給了家醫一腳。“本王命你們速速去尋藥!”
王爺的脾氣正大,誰都不願意站在風口浪尖上惹王爺一聲令下要了自己的小命,於是不消片刻,各種治療外傷的粉末、藥膏、湯劑通通出現在太子的病榻前。
朱棣挑了其中最為精緻的一個藥膏盒子準備在自己身上試試,再給朱允炆用,正想著,剛剛那名連捱了兩腳的家醫手捧著冒著熱氣的銅盆又出現了。
“啟稟王爺,王爺手拿的正是在下呈上的藥膏。不知道太子殿下傷在何處,但此藥膏是奴才家中祖傳,抹上以後涼涼的,甚是舒爽,不僅對外傷癒合有好處,對退熱也有一定功效。”
家醫獻完寶,以為朱棣這次怎麼也該賞自己了吧,接過朱棣雙眼就下了驅逐令。這家醫傻傻的愣是沒看出來,將銅盆放在桌子上,又繼續說,“無論是何處外傷,敷藥之前都要用溫水擦拭過才好。”
朱棣犀利的目光再次掃射到家醫的身上,這遲鈍的家醫才覺得如履鋒芒。趕快退了下去。
朱棣腹誹,這個家醫自己之前還真沒注意過,看起來年紀輕輕大,卻遲遲鈍鈍的。
朱棣看了看面色緋紅躺著的朱允炆,又看了看銅盆裡的熱水,無奈的搖了搖頭,還嫌別人遲鈍,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前日的瘋狂,給允炆心裡帶來多少痛苦自己清楚,而身體上的痛苦反而被自己忽略了。
將絲巾浸溼,輕柔的擦拭著那被自己狠狠貫/穿過的花蕾,反覆數次後,才將藥膏塗抹在花瓣上。可能是絲絲涼意惹得朱允炆不舒服,又或許是舒服了一些,朱允炆的眉頭皺了皺,又鬆開。
為朱允炆掖好被腳,朱棣就收在朱允炆身邊一遍遍將他額頭的手巾換成涼的。可能是還在發熱,朱允炆總是將被子踹跑,這個時候的朱允炆有著一絲孩子氣,朱棣便笑一笑,將被子拉回來替他蓋好。
“嗯,好熱……”朱允炆又一次踹開被子,朱棣在一次替他蓋好,“父王……糖葫蘆,好吃……”
簡短的語言,觸及了朱棣心臟中最柔軟的地方——朱允炆說喜歡吃糖葫蘆的時候,拽著自己叫父王的時候,明明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卻讓自己親手給毀了。
但,自己又能如何?愛,就是佔有!
朱棣低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因為發熱而雙頰緋紅的朱允炆,眼底是未曾給予過任何人的溫柔。
忽然,寢室的門被開啟又關上,帶進來一絲冷氣,李嘯輕聲喚了一句“王爺……”
“本王莫非沒交代過不可打擾!”朱棣的語氣雖然陰森讓人不寒而慄,卻極力壓低的聲音。
“屬下該死,但東廠剛接到密保,屬下認為事態緊急,不得已現身。”
“講。”
李嘯看了看躺著的朱允炆,又看了看朱棣。
“無妨。”
“啟稟王爺,北平府剛剛接到朝廷八百里加急秘奏,乃是子澄大人秘奏給太子的,同時,東廠那邊也截獲了一封齊泰大人的飛鴿傳書。”
朱棣伸手,李嘯將一個黃色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