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爾亞德說,“可是你能派多少人給我留守城堡呢?”
“我派給你六條好漢,此外還有奧利弗爵士。”哈奇說。
“這樣絕對守不住。”阿普爾亞德說,“人太少了,起碼得有四十多個人才行。”
“對啊,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到這裡來找你啊!老混蛋!”哈奇說,“除了你以外,誰還有本事帶著這麼丁點人守住要塞呢?”
“哈,等腳被釘子扎痛了你才知道還是舊鞋好啊!”尼克說,“你們當中根本就沒有會騎馬、會使刀的人;說到射箭,可能只有老天才知道!如果老哈利五世還在世的話,他一定會站在你們面前毫不在乎地讓你們朝他放箭的。”
“不,尼克,還是有人射得一手好箭呢。”貝內特說。
“射得一手好箭!”阿普爾亞德嚷著說道,“嘿!可有誰射的箭能叫我看得上眼,射好箭得有銳利的眼光和機敏的頭腦才行哪!你說說看,在你看來什麼才算得上遠端射箭呢,貝內特·哈奇?”
“這個嘛,”貝內特向四下裡瞅了一瞅,說,“遠距程箭應該是從這裡到森林那麼遠。”
“嗯,這勉勉強強可以算是遠距射箭。”老頭子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接著又把手搭在眼睛上,站在那兒出神地望著遠方。
“你在看什麼哪?”貝內特格格地笑著說道,“是不是看到了哈利五世?”
老弓箭手仍舊一聲不吭地凝視著遠處的小山,陽光遍撒在斜坡牧場上,幾隻白色的綿羊在那兒悠閒自得地啃著嫩草。除了遠處傳來的零零落落的鐘聲外,四周一片沉寂。
“那是什麼,阿普爾亞德?”迪克問道。
“是小鳥。”阿普爾亞德說。
千真萬確,就在與他們所處的位置大約一箭之遙的地方,有一條狹長的舌形樹林從牧場中間延伸下來,樹林的盡頭有兩棵蒼翠欲滴的榆樹,樹梢上有一群鳥在那兒盤旋著,它們顯然很驚慌。
“鳥兒有什麼大不了的嘛?”貝內特說。
“啊!”阿普爾亞德說道,“貝內特少爺,虧你還是個打仗的行家哪。要知道,鳥兒可是最好的哨兵,它們是森林戰鬥裡的第一道防線。你知道嗎,假如我們在這裡宿營,可能就會有幾個射手偷偷摸摸地來打探我們的虛實?你還在這兒糊里糊塗吧!”
“什麼,老混蛋,”哈奇說,“在凱特利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軍隊,只有丹尼爾爵士的軍隊離我們最近啊,你現在跟住在倫敦塔裡一樣安全呢。你拿什麼鳥兒、雀兒來嚇唬人!”
“聽聽,他都說些什麼啊!”阿普爾亞德冷笑著說道,“不少惡棍寧願讓他們的耳朵受罪,也要射死我們倆中的一個呢!老天啊!他們的確像恨兩隻臭鼬一樣對我們恨之入骨呢!”
“唔,那倒是真的,他們都恨丹尼爾爵士。”哈奇帶著幾分嚴肅的神情回答道。
“是呀,他們不僅恨丹尼爾爵士,而且還憎恨每一個為他效勞的人。”阿普爾亞德說,“可是他們最痛恨的卻是貝內特·哈奇和尼古拉斯老弓箭手。你看,如果樹林那邊有一個強壯的傢伙,而你我正站在他的射程之內,以聖喬治的名義起誓,就像我們現在這樣站著,你說他會先射誰呢?”
“我敢保證,肯定是你。”哈奇答道。
“我用我的外衣賭你一條皮帶,一定是你!”老弓箭手嚷著說道,“你放火燒掉了格林姆斯東。貝內特,他們說什麼也不會燒恕你的,我的少爺。至於我,可馬上就要到一個好地方去了。上帝可以保證,在那裡可永遠也不會被弓箭射到,還有,也不會受到炮火的驚擾,他們的一切惡意威脅都到不了那兒。我老了,該回老家了,那裡床已經鋪好了。可你呢,貝內特,你可還得留在這兒,處於危險之中。假如你能活到像我這把年紀而不被絞死的話,那麼,堅毅的英格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