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一雙清凌凌的眸子畫滿了問號。展昭略平復了一下,這才垂下眼睛。
病好了?能上課嗎?
白玉堂臉色一白,展昭便知道自己有些突兀了。檔案都是校長和系主任直接給自己的,必然不在學校正常招生體檢範圍裡。為了補救,展昭笑了一聲,“我是問你,好的怎麼樣了,沒事兒了吧?”
越描越黑,白玉堂如此說。
後面的事情簡直就是烏龍,展昭帶著他們進了輕刑犯看守所,然後直接把他們帶了進去。學生的任務既然是犯罪心理學,必然需要接觸,他的作用,只不過是指導罷了。
儘管缺課,白玉堂的成績還是沒有落下的。論文質量很高,想來他也是習慣了這種隨時缺課的情況,有他自己一套學習方法。展昭隨手翻了翻,驀然揚起眉。
——六二六大案。
這個案件是有名的懸案。至今懸而未破,而且從頭到尾都只有這麼一個案子。現場很乾淨,女屍被均勻地剖開了心臟,剖開的心臟放在旁邊,用盤子盛著。還能看得見心房和心室之間的一個小洞。
手槍,或者說其他什麼工具如此精準地穿心而過。
這個案子起碼有15年了,或者更久。展昭之所以能記得,還是聽帶他的老警察說的,那位姓陳的老刑警正是當初接這個案子的人,而調查結果,無一有用。
論文中詳細剖析了這個兇手冷靜的思維和過人的心裡承受能力,展昭越看越心驚,白玉堂的推理能力可以算的上一流。從簡單到複雜,一層一層,全都建立在現場的推斷上,而現場,都成為了他推理結論的佐證。
他判斷,這個人未必就是醫生。而這個結論,跟展昭當年的推斷,恰好相反。
推斷是外科醫生的主要原因就是那個解剖得極其專業的心臟,沒有人會覺得這個心臟不是醫生乾的。現場的一切都太乾淨了,指紋,血跡通通沒有,兇器就放在盤子旁邊。女人的姿勢是平躺,表情很驚訝,幾乎看得出是死後被合上雙眼的。
展昭幾乎是當場就打了檔案室的電話,這個案子太詭異,稍微有點年紀的人都會記得。
“六二六?我勒個去,展昭你瘋了?那個案子特邪門你知道麼?”
張龍是最迷信的傢伙,一聽這個名字就渾身發抖。也難怪,當年他跟展昭是同一批進入工作的,那位老警察詭異的自殺,還歷歷在目。
“我這兒有個學生,”展昭思考片刻,還是沒有提白玉堂的名字。“用了這個案子做案例。”
“臥槽,這孩子多大膽子?”張龍怪叫一聲。
展昭眉頭皺了皺,不過很快就重新舒展開來,膽子多大?他現在看,白玉堂到真是膽子不小。
六二六之所以說他詭異,在於報案的幾個警察都極其詭異地死於非命。首先是第一個接手這個案子的小警察,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忽然疾病去世,死亡原因是高溫天氣心臟驟停。
案子並不會因為一個小警察的死亡而停止,但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任何線索了。
死者死在自己家裡,沒有留下任何資訊,甚至隻言片語都沒有。她與社會交流太簡單,父母不在世了,兩個哥哥,都已經成家,丈夫,兩個兒子,一個閨蜜,保姆,僅此而已。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這個死者家屬如何了。
“膽子大還是膽小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看這個學生用這個做案例推測得讓我挺驚訝的。”展昭勉強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樣吧,我找那學生聊聊,你…幫我調一下檔案吧。”
檔案調動需要時間。展昭並沒有偷空等,習慣讓他幾乎是一刻沒等,就到了白玉堂的寢室樓下,可剛走近門口,忽然就停住了。
——他該說什麼?
我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