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更怯得可憐,具體為何他一個送吃食的小太監也不甚知詳,只是有二次聽得主子話裡的意思,那位美麗的仙女應該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其中一次是仙女跟前皇帝說話時,另一次,是他幫貴妃們拿禮物時,無意中聽到了,前後兩次細品過,他才悟出這個意思來。不過,仙女不但冷傲更敢命令皇帝陛下,甚至驅趕,不準陛下近得她的身邊。前皇陛下甚是寵愛仙子,也就聽之任之,生怕仙女動氣傷了身子。
聽至此,南宮俊逸的心非但未落下,反而提得更高揪得更緊,他沒了絲毫心思去追究烈火絕如何纏著他的雪兒,他現在滿心滿腦子全是,他的雪兒什麼都忘記了,不知道自己是誰,是不是也意味著會忘記他是誰。痛,好似萬千鋼針刺心般的痛,這還遠遠不夠,那讓針刺穿的血洞更被灌進了寒冰,已揪緊,緊得無法呼吸。
今夜註定無眠,今夜註定被思想擔心甚至慌亂折磨到天明。
在離皇城不到百里的一座皇家別院中,同樣的月色下,同樣的晚風中,獨立於房門外的雪兒仰望著皎月,更對月色呼喊著,現在無法喚起雙元真氣,她還能被逸感知到嗎?逸,你可知道雪兒離你並不遠,皎月之下,你可有遠望,可有感覺到雪兒的呼喚。逸,雪兒不敢再想,真的不敢再想了,心會痛,血氣更會翻湧。雪兒好怕,從未有過的怕。雪兒怕再也等不到見你的那一刻,逸,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一行比星月還要耀眼的晶瑩悄然滑落,摔碎於夜色中。
一聲不捨的輕嘆,一道清雅溫柔的聲音安慰道,“雪兒姑娘,不早了,快回房休息吧!姑娘放心好了,向陽已經趕往皇城了,用不了多久,天翔皇帝陛下就會知道更會快馬加鞭的過來。姑娘不要再想了,心緒波動太大,對身子絕沒好處的。姑娘不必瞞著我,這裡不是皇城,我更不是外人,姑娘昨日嘴中又溢位了鮮血,這不是好預示啊。”
雪兒終因來人的後話,收回了痴痴盼盼的眼神,嘴角揚起苦苦的笑意,看著對面身著青翠衣裙,相貌清麗,氣質寧靜而淡雅的女子。
“文靜,謝謝你,真的謝謝你肯幫我把信送回京城,畢竟,澹臺狐邪是你的師傅!”雪兒聲音極輕,更無絲毫力氣的說道。
“該道謝的是文靜才是啊,姑娘當初種下了善因,今日文靜理所當然要湧泉回報,至於我師傅,要不是念及那僅有的那點師徒情,文靜絕不會到此來,不過,如若不來,就見不到自己的恩人了。唉,師傅為人太過陰邪,尤其甚愛名聲面子,曾發誓要打敗世外高人神運算元,他要成為世人眼中、嘴中唯一的大能之人。姑娘不必記在心上,即使再來一次,我還會如此為姑娘做的。別再看了,快回屋睡吧,以向陽的腳力,不出三日,天翔皇帝陛下定會趕到別院!”
文靜,當年飛鶴山莊被雪兒救下的二夫人,當年的大善因,得來了今日的大善果。
當日,為雪兒準備的四騎大車,連夜冒著傾盆大雨出了皇城,待到別院時,一路顛簸使得雪兒原就無力更虛弱的身子,越發喘息連連,滿身冷汗,待見到別院大門外來迎接她的一男一女時,雪兒大驚更大喜。驚的是,在烈炎竟然能見到當年救下的文靜與向陽;喜的是,可否拜託他們將訊息送回皇城,送到天翔大軍中。
當雪兒稟退所有人,單留下文靜,不但叫出了文靜的名字更直言不諱的說出她自己的名字,還有飛鶴山莊的那段往事時,文靜驚的不是眼前的仙子知道那段不堪的往事,而震驚仙子竟然是當年的那個叫雪兒的奇醜丫頭,同一個名字,卻有著天與地的差別。好一番平復後,文靜將雪兒的話深深的記入了心裡,更讓向陽即刻找了個合適的理由離開,目的只有一個,快速回到京城找到天翔大軍,更面見天翔國君,以完成雪兒最急切最焦心之事。
烈炎皇城,天微亮,獨坐了一夜的南宮俊逸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