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一揖,便就下去,不多久捧了一隻玉匣上來。
老道人看了看,再轉向眾人言道:“玄晶將竭,此地已是守不住了,我身為山主,自當留在此處守禦,諸位可帶得此寶去找尋是那位元尊,我人道之興亡,便在諸位身上,袁正在此拜託了。”說著,他對著眾人深深一揖。
眾人慌忙避讓,又紛紛出言勸說,“山主,此事不可……”
老道人卻一伸手,阻住眾人說話,正色道:“走吧,趁著玄晶還能護持你等,速速離開,遲恐生變,此我諭令,你等不必再言了。”
眾人見他言語堅決,諭令又不能違抗,也只得無奈遵從。
傾覺山一脈因為長久與妖魔搏殺之故,上下動作極快,一令下去,不過短短半天之內,那四名道人就帶著所有低輩弟子自此方天地內撤走。
數日之後,天地震動不已,老道人本是盤膝坐於殿上,此時一睜目,從容自裡出來,迎著呼嘯狂風,獨自一人立在殿前空地之上,胸前白鬚不停飄舞。
過去不久,昏沉穹幕忽被撕扯開來,行步出來一個朱唇青袍的俊秀道人,其往下一望,笑言道:“袁正,你傾覺山抗拒天命百萬載,今朝覆亡在即,還不速速俯首納命?”
老道人眸光如電,正聲言道:“區區妖魔,豈敢妄言天命?為我人道存續,縱然粉身碎骨又如何?”一語言罷,他奮起全身功力,周身燃起一團光亮,如黑夜星火,擠開陰霾,縱空而起,毅然決然向著天穹之中那一片渾暗衝去!
第十一章 虛空海里拜上尊,遙指一方玄機地
虛空元海,一駕法舟正在行進。
傾覺山四名道人圍坐在一處,只是所有人都覺意氣消沉,此回真正能脫身出來的上真,也就是他們四人,餘者盡皆覆滅。
黑袍道人看了一眼上空,那玄晶此刻正懸浮在那裡,放出濛濛光亮,將法舟都是籠住。此物這回也是一併帶了出來,這是用來遮擋真陽大能察望的,否則他們怎麼也是走脫不了的。
他沉聲言道:“下面弟子安排妥當了麼?”
殿上一名值守弟子回言道:“回稟上真,都是安頓好了。”
座中灰袍修士言道:“傾覺山不可無有執掌之人,袁山主已亡,該當再推選一位出來。”
眾人都是不言。
灰袍修士卻不理會,自顧自說下去,“此事不可耽擱,便是來日與那位元尊交言,也當有一位話事之人。”
座上一名神容堅毅的中年道人道:“說得不錯,”他轉而看向那名黑袍道人,肅聲道:“嚴度嚴長老輩高位隆,在我四人之中功行最高,平日又常主持門中之事,行事向來沉穩有度,我騫和願推舉嚴長老為山主。”
那頭戴金冠的年輕道人立時言道:“我魯間平也願推嚴長老為山主。”
灰袍修士點點頭,他略整衣袍,起身對著那黑袍道人一揖,道:“餘符拜見山主。”
魯間平與騫和一見,也是站起身來,同樣躬身一禮,齊聲言道:“拜見山主。”
黑袍道人沒有推脫,緩緩站起,受了這一拜,算是定下了身份,口中則道:“諸位長老免禮。”
四人再次坐下之後,已是有了主從之分,不過新山主繼位,原本低落的氣象卻是為之一振。
嚴度見三人都望著自己,他沉吟一下,道:“妖魔覆亡我傾覺山後,外間再無阻擋,勢必會傾力解去禁關,而下一步,定是侵入虛空元海,若不加以阻止,那我人道危矣。”
他頓了一下,又言:“我等當務之急,是快些尋到那位元尊,不過玄晶只能支撐一二百載,若到時無果,很可能就會被那些妖魔發現我等下落,只荃石雖有光亮,可僅憑此物,卻難在短時內找到這位下落,不知諸位長老可有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