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道:“吳管事是擔心那兩名道人來路不正?”
老管事連連點頭,道:“這二人來得蹊蹺古怪,不得不防啊。”
王夫人神色不見波動,眼簾垂下道:“吳管事多慮了,若是二人真有歹意,此地數十里皆無人煙,立刻動手就是,又何必鬧這麼一出?況且不是還有你老請來的道宮護衛麼?怕得什麼。”
吳管事又勸了幾句,見王夫人堅持己見,始終不肯趕人,便只得唉聲嘆氣的回返,到了自家車上,扯簾一掀,見其中端坐著一名四十左右的精悍中年人,雙目有神,骨節粗大,氣度不凡,他連忙恭敬見禮,道:“見過祁衛領。”
中年人瞥他一眼,道:“如何了?”
吳管事恨恨道:“那兩名道人似乎有些本事,小娘皮倒是會見縫插針,也不知是否跟誰學得。”
中年人淡淡言道:“左右不過兩個野道人,阻礙不了什麼,到時一併料理了,也就是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斷崖殘橋銷魂途
通往宋國之路,深藏於山腹之中,商隊過得一片鬱鬱蔥蔥的古木林後,便在識途頭馬引領之下,入得一處穴壁,此間孔洞勾連,千溝萬徑,如無熟識之人領路,甚難找到正確路徑。
馬隊沿著曲徑緩坡行走,此時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男子皆是批上蓑衣,手扶斗笠,商隊女眷少數入車躲避,許多則是撐起了繪有花鳥魚蟲圖案的油紙傘,青竹傘架下,是一幅幅色彩鮮亮明麗的錦緞裙袍,隨著步履搖擺,霎時香豔好看。
馬隊之中有一駕八馬大車,此刻忽然掀開簾布,魚鼓真靈從中探出頭來,自前排看到後排,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擠眉弄眼,還引得幾名女子咯咯發笑。
張衍微微搖頭,那王夫人本是給他二人各自單獨準備了一座車駕,不過這些天來,這魚鼓真靈凡是遇見美貌女眷,就要上去攀談調笑幾句,偏偏他還是一副好相貌,引得不少女子春心萌動,更還有一名已嫁作人婦的女子送來了竹書香箴。
張衍這時才知為何秦掌門不放這法寶出來,是以把拘在身側,不令其招惹是非。
索性這車廂極為寬大,足以坐下五六人,其內佈置也是舒適精巧,金銀器皿,漱洗用具樣樣不缺,車廂壁旁置有一隻金絲籠,其內養有辟邪報時的金雞,每日都有專人餵養。
由這些細微小處可以見得,說中柱洲乃是九洲最為富庶之地,果然不假。
魚鼓真靈又看了一會兒,便覺無趣,退回了車廂內,懶洋洋地靠在厚實軟墊上。
他整日裡酒不離手,取了酒壺過來,倒了一口甘醇美酒下去,砸吧砸吧嘴,突然轉首道:“山河童子,難怪你說這中柱神洲乃是富貴溫柔鄉,煙柳繁華地,只看那些華美衣飾,便不是東華洲尋常百姓置辦得起的。”
中柱神州自古便少有人能飛昇成道,眾多修士自知大道難期,因此都以添壽享福為樂。
此洲王侯將相,皆是以金珠美玉,修道外物來大肆籠絡修道人,諸如齊,宋、衛這等國力強盛之地,每年俱要調集百萬民夫,劈山鑿石,伐林開道,在險山絕崖上修廟建觀,供奉香火。
似別處這般濫用民力,早就是哀鴻遍野,民怨沸騰了,可此地土地肥沃,物產豐饒,又少起刀兵,因此支撐得起如此大的消耗。
商隊一路過來時,已是見得數座修飾得美輪美奐,雕樑畫棟的廟觀,每已臨近時,便從中傳來陣陣絲竹琴音,鐘磬悠悠鳴響,聽得人樂而忘憂。
似這等膏腴之地,卻最易消磨人心意志,修道人也是如王孫公子一般,整日日錦衣玉袍,車馬出行,擁美聽曲,豪奢非常,多是深陷紅塵迷網,不可自拔了。
張衍聽得魚鼓真靈話,似乎其也曾去過不少地界,想到還不知其來歷,便開口問道:“還不曾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