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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沒說話,但又做了一次,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做了整晚,直到他迷迷糊糊地睡著,就算在夢中,也感覺那風環一遍遍吹撫著他,讓他感到又涼爽又溫柔。
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父親也不見了蹤影,可是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夜的事情。他一向嚴厲寡言的父親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哄著他,安慰著他,還撫摸了他的頭,就像個最寵溺孩子的父親一樣。事後,他鼓起勇氣問起那種法術的細節,父親告訴他,那叫『夜風環』,是當年父親的師父,也就是他的師祖為了逗徒弟開心而自創的小法術,沒什麼用處,但是除了父親外,只有師祖才會。因為師祖答應過父親,那只是為他創造的法術,絕不會傳給別人。
所以,當司馬南帶著一絲慈祥的神態說起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立即就知道師馬南是他的師祖。這是多麼可笑啊,無論曾經怎樣的生死相搏,他竟然打死了自己的師祖!
而當『陰陽極』這三個自進入他的耳�,他的震驚更是無法形容!他不明白司馬南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他的腳底從小就有一塊奇怪的黑色胎記,因為不疼不癢,他從未在意過,但是有一次父親無意間看到後就告訴他說,那種胎記絕無僅有,名叫陰陽極,有陰陽極的人都有強大的天生良能,並且只在親生父子間傳承,什麼時候他看到有其他人腳底有這種胎記,那個人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幼年的他聽到這句話,根本不信這種說法。他固執地以為原來家裡的男人就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不知道那個人有沒有胎記,但是卻知道那個人厭惡他,把幼小的他丟到運煤車裡!他非常憎恨那對丟棄他的男女,如果不是因為離家時年紀太小,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裡的人,他甚至有過報復的念頭!
可是今天看來,他竟然恨錯了人!那對扔了他的人不過是他的養父母,當人家發現他的奇異之處,怕他厭惡他是情有可原的,他恨了根本不該恨的人。而親生的父親卻冒充養父待在他身邊十幾年,什麼也沒有對他說,只是冰冷地對待著他!讓他在渴望愛而得不到的情況下還揹負著恩情的重擔,小心翼翼的接受、顧慮重重的反抗、還對他的『恩賜』充滿感激!
想必,父親當年『無意』告訴他的這一番話也是有意而為的吧。可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他作為自己的親生父親卻不肯承認?在他還未記事的時候,是父親丟棄了他,還是把他送人了?後來他被送回來時,是有意的安排還是冥冥中的巧合?
終於,他明白了他被那隻鬼送到父親身邊時,他眼神裡那複雜難懂的神色!他一定在當時就知道面前的小孩是誰?所以接受還是拒絕,愛還是恨,好奇還是驚喜?在那一刻,一定全部擁上過他的心頭。
但知道又如何?為什麼他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這般冷酷無情,一點溫暖也不給他,卻又教給他那麼多東西?是厭惡他還是害怕他?是不得已收留他,還是另有打算?就算養一條狗也會偶爾和狗嬉戲一番,會抱著他撫撫他的毛,為什麼他就能做到那麼冷漠。好像一點感情的瓜葛也不想和他產生?一點也不想和他有深刻的聯絡?他不是他最親近的,最血肉相連的人嗎?!
那麼又為什麼給他一點溫暖的回憶,那個夏夜裡揮動的夜光環,那烙好的蛋黃草餅?還有;為什麼要告訴他陰陽極的事,是要暗示什麼嗎?
想到這裡,阮瞻從心裡浮上一陣悲傷的冷笑來。不重要了,這是多麼可悲啊!他一向以為自己夠冷酷了,可是和自己的親生父親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至少他還有感情,知道對恩人要報答,對朋友要以心相交,對心愛地女人要愛如珍寶。可父親呢?
親莫若父子,可是他卻能和自己的兒子如施恩和受惠的一對陌生人一樣相對了十幾年,他還能平靜地告訴自己唯一的兒子,他將來會有一個像死刑一樣地逢三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