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似有思忖,誠實答道:“不拘小節卻也心細,胸寬氣闊卻也無情,他,是個有野心的人。”
我冷笑了:“男人又有幾個沒有野心的?還不是個個想著爭名奪利?”
他看著我,表情倏爾柔和下來,一隻手輕輕滑在我的手背上,低道:“我沒有。”
我煩躁的將手抽出,提高聲調道:“這話騙別人可以,自己能騙的過去嗎?”
他鍥而不捨跟蹤我的手指,跟蹤到了繼續攥住,笑道:“我不想爭名奪利,若你非要說我有野心,那我就只有對你的野心。”
耐不住反感,我白了他一眼,說肉麻話有意思麼?除了讓我掉雞皮疙瘩毫無用處。
看著我冷了臉,他揉著我的手指又道:“說吧,王大人以後會怎樣?”
他揉我就抽,一邊抽手一邊問道:“你為何想知道他的命運?”
他看了一眼車簾子,壓低聲音道:“我只是想知道,他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費了那麼多力氣,究竟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沒有。”
還說自己沒野心,想問他的命運不就是在問自己的命運,他若得道了,你也跟著雞犬升天了是不是?我皺了眉,一使勁推開了他的手:“萬事萬物都有既定的命運,不管將來是怎樣的,該走的路總是要走下去,提前知道自己的未來不會有一點幫助,說不定還會讓人產生逆天改命的思想,遭天譴……”我頓了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以前我不信神鬼,可現在,由不得我不信。
他看向我的目光帶著探究,帶著思索,輕蹙著眉頭喃喃道:“逆天改命?”
我又道:“況且,當初的條件是要你放我和傑森自由,我才會告訴你,現在你抓著我,送走了傑森,我沒有必要再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他不語,靜靜看著我,我又犯了僥倖心理,想著賭一把,賭他對未來更感興趣,便道:“不過,若是你願意放了我和傑森,我就把王輔臣的命運告訴你!”
他突然輕笑一聲,身體向後一靠,漫不經心道:“我已向你保證過黃毛死不了,你以後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至於王大人的事,不知道也罷,你不要告訴我了,我怕你會遭天譴啊。”
我閉了眼睛,不再說話。僥倖不可為,雖然心裡已知他會這麼回答,一點小小的失落還是縈在胸間揮散不去。
每到一處投宿,我便能感覺到天氣在不斷變化著,越往西北方向,水見的越少,沙土見的越多,風越來越大,氣溫越來越低,空氣越來越幹。臨近大同時,我覺得自己的面板幹得快開裂了。每天晚上,我對著月亮跪在窗前,唸叨一千遍神仙請現身,唸叨了近二十天,神仙的頭髮絲也沒見著,嘴唇倒是磨破了點皮。
狐狸給我添了幾件冬衣,我不願穿,換來換去只得那兩件傑森挑給我的薄衫,狐狸眼中的惱怒我不是看不出來,賭口氣罷,我沒了人身自由,難道連穿衣服的自由也沒有。賭氣的結果就是著涼,連打了四五個噴嚏,噴出鼻涕來之後,狐狸怒氣衝衝的將我強行裹進了緞襖裡。人暖和了,鏡子裡的模樣,活像一個西北土窯出來的小媳婦。
離開京城是晚上,進大同城時居然又到了傍晚,狐狸遣走了車伕,親自駕車去往目的地,他沒有告訴我那目的地是何處,我也沒有問,無論是哪兒於我又有何關係?我不過是被他控制了的囚犯罷了。
聽得窗外有人聲,我忍不住掀了簾子看去。天色漸暗,氣候乾冷,可城中主道上的人群卻仍絡繹不絕,路邊店鋪生意看起來十分興旺,幾家賣小吃的攤子上冒著騰騰熱氣,除了不少飛簷翹脊的小樓外,還有一排排青黛色磚瓦房排在路邊,像是民居。
狐狸駕車走了約小半個時辰,停在一座外觀極普通的宅院兒門前,進車將包袱拎下,也將我拎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