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從容,瞥見花君諾的窘迫,忍不住調笑道:“教主大人也有害羞的一日?倒也像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了。”說罷,低沉悅耳的笑聲從唇邊傾瀉而出,花君諾沒有反駁,心情也莫名雀躍了幾分,勾起了嘴角,狹長的眸子裡溺滿了笑痕。在花君諾養傷的這一段時間,黎曜都是親自端湯侍藥,雖不至於完全敞開心扉,兩人經常深入交談,花君諾為黎曜解答了困惑已久的那些問題。“你可知道泠寒教起源於何處?”有一天,花君諾終於開口提到了那個隱秘的問題,黎曜道:“我派手下查過,你們魔教的源頭竟然無史可稽,真是匪夷所思。”“竟然連王爺你都查不到,”花君諾故意挑了挑眉毛,“泠寒教起源於西方,而且是羌國的國教。”黎曜沈思了片刻,終於恍然大悟,“難怪你們魔教的輕功路子與中原武林全然不同,難怪你總是派人跟蹤我,難怪你可以在重華的營帳裡來去自如扮演侍者,難怪你阻止我帶小堯回宮,難怪你急急救了重華,原來你是羌國那個神秘的大祭司,對你們而言,我們的朝廷內亂紛爭愈烈愈好。這麼多年來,我們要離國一直沒有打探到羌國的信奉,真是奇了。”“黎曜,你果然心思細密,我也知道根本不可能瞞你很久,泠寒教雖為國教,普通百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們都以為此教如同佛教道教之流,而只有羌國的皇族才真正知道泠寒教的精髓,所以在民間一直打探不到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在羌國被喚作祭司,他們盲目崇拜我的力量,就把我像神一樣供奉著,我不喜居廟堂之高來為蒼生鞠躬盡瘁,於是覺得倦了,便避匿到這兒來了,當年羌國的王有恩於我,如今他有求於我我也不可能視而不見,如今我一切都與你說了,你可願相信我?”黎曜默默頷首。他們都心照不宣,敵對的身份,相對的立場,剛剛冰釋前嫌的他們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兵戎相見,無論命運多麼荒唐無情,此刻的閒適靜安他們不願打破,哪怕這脆弱的平衡只能保持一日,他們也會珍惜好這一日。當日後的種種動盪不安,風月情仇都化作流水淡煙,在秦淮河畔的這寥寥數日便成了此生此世最難以忘懷的記憶,陪伴他們從滄海走到桑田。
塞外邊關形式越發緊張,眼看一場惡戰不可避免,黎曜囑咐他的手下好生照顧花君諾,之後立即動身前往邊塞,穆武給他安排的軍隊已經就位,黎曜的心腹憂心忡忡地告訴他這些士兵都是各將軍手下毫無紀律感,不懂團結,凶神惡煞的難纏角色,被那些將軍貶出了軍隊,穆武把這些人召集起來,分明是要黎曜潰敗,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聽到這些訊息,黎曜神色如常,一絲驚慌都沒有,他示意他的暗影帶路去訓練場。整個場上空空落落,有一半人就躺在地上悠閒地享受陽光,有一小群人在起鬨,在那個小小的包圍圈裡有兩個虎背熊腰計程車兵正打得不可開交,跟隨而來的太監都為鬱王捏了把汗,他清了清嗓子正準備喊鬱王駕到,不料黎曜抬手阻止了他。黎曜慢慢走近那個包圍圈,士兵看見他之後,心裡大抵明白他的高貴身份,但是他們從來目中無人,也從不重視禮教,像黎曜這樣生得過於俊美的公子哥兒在他們眼裡就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黎曜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出手如電,只是伸手輕輕一點,兩個纏鬥在一起的人就立刻分開了,他們惱怒地看向打斷他們的不速之客,其中一個人一拳打出,黎曜站在原地也不躲閃,眼中閃爍著冰冷的嘲諷,那個人更是惱羞成怒,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量,他的外號是鐵拳手黃磊,被他拳擊中必然會傷及肺腑,即便留下性命也會半身不遂。訓練場上的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每個人都眼帶興味,他們期待著接下一拳的這個人會經歷怎樣的痛苦,然而,拳打在那個人的肩上,他紋絲不動,面無表情,倒是黃磊因為拳受到的衝擊力之大而不得不收手,黃磊雖然目空一切,卻是崇拜強者的,他也不含糊,撲通一聲半跪在黎曜身前,抱拳道:“方才黃某魯莽,還望大人莫計較。”看到黃磊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