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找格蘭傑先生,很抱歉,他不在。”說著就要關門。
但那位中年教士伸手扶住了門,一雙令人聯想到老鼠的眼睛好奇地在薩拉查臉上轉了幾轉:“……那麼,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教士的目光讓他極不舒服,他感覺自己好像被當成了一件貨物被審視,於是他的口氣帶上了幾分煩躁:“不知道!”
屠夫格蘭傑有個與自己極為相似的綽號“惡魔”,如果猜想無誤,他應該與教會不會有太多交集。所以,眼前的教士應該是個不受歡迎的客人。
事實證明,這個教士也確實有讓人討厭的本錢,他的手依然搭在門扇上,眼睛一刻也沒有從薩拉查身上移開,相反興味反而越來越濃,甚至露出了個討好的笑容:“主內平安,蒙福的孩子。請問我是否有這個榮幸得知你的名字?”
薩拉查的神經繃緊了,對教士他一向不會缺乏警惕。雖然對方看上去事先並不知道會在這裡遇見自己,但這種不知從何而來的興趣絕對不正常。但在他準備反擊之前,一個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烏姆裡奇神父?你又來這裡幹什麼?”
那個聲音中包含的態度絕對不是歡迎。教士似乎慌亂了一下,匆匆把一個紙卷交給了薩拉查:“既然格蘭傑先生不在,我就不多打擾了。請幫我把這個轉交給他。告辭!”
教士落荒而逃似的反應讓薩拉查很是意外,不過能夠擺脫糾纏他還是鬆了口氣。他抬起眼來望著給自己解了圍的男人,男人看上去比屠夫格蘭傑年長一些,鬍子裡已經帶了一些銀色的髮絲。他把手裡一個盛滿了熱騰騰白色液體的陶罐遞給薩拉查,又多看了他幾眼:“聽馬修說老劊子手那天撿回來一個也叫西瑞爾的小鬼,就是你吧?”
薩拉查點頭,對方雖然講話粗俗但沒有惡意:“那麼您一定是克里維先生了?”
“哈,看來老夥計已經告訴你我會來了。”男人笑得露出了缺一顆門牙的牙齒,然後把陶罐遞給了他,“連前兩次的一起,兩個便士。”
薩拉查剛要開口,克里維就“哼”了一聲:“先記帳,對不對?天主,我猜就是這樣。你告訴他,如果週六回來他再不還錢,他上次跟我說的事就算了!”
雖然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薩拉查還是答應下來。
不過,當天晚上他就得到了答案。
“算了?什麼叫算了!”屠夫格蘭傑暴發了,“我兒子一輩子的事怎麼能說算了就算了!就算催債也不能拿這個開玩笑!這個死鬼!”
“克里維大叔只是說說而已!”馬修滿不在意地說,“再說他說算了有用嗎?伊麗莎說了,如果家裡不同意,她就和我私奔!”
“私奔你個頭!”屠夫憤怒地把陶罐裡的牛奶倒進了一隻鍋子,但鍋子並沒有裝下,他有些疑惑,“多了這麼多?”褐色的眼睛轉向了薩拉查,“小鬼,你沒聽錯?兩個便士?”
“哦,我忘了告訴你老爹,”馬修端起陶罐直接喝了一口,抹了抹嘴唇邊的白印,“昨天克里維大叔聽說咱家多了一病號,說過一句要給他捎點牛奶。”
“這樣啊……算了。”男人摸了把下巴,沒再多說什麼,點燃了小鍋下的木柴,問了薩拉查另一個問題,“還有什麼人來過嗎?”
“來過一個神父,還留下了一封信。”薩拉查說著從懷裡摸出了那張羊皮紙。
“又是那個混蛋……”男人咒罵了一句,“讀一下,我不識字。”
薩拉查展開了信,大略地掃了一眼,驚訝地挑起了眉,疑問地看了看馬修:這孩子要做修士?不會……剛才他明明還在討論要和某個伊莉莎私奔的問題呢!
“信上寫了什麼?”看到他的表情,男人就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大意是說,阻止他人得救是一種罪惡,如果有必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