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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回頭看了一眼,沒見著張琳,卻看到那個服務員站在我身後,用直勾勾的眼睛愣愣地盯著我的方向。

“我猜,你就在我面前。”她笑吟吟地說了句,忽然張開雙臂朝我擁來。沒等她抱住我,田野手中那盞白燈籠越過我的頭頂,貼在了那個服務員的臉上。

她就這樣不動了,手還保持著剛要擁抱的動作,十個紅彤彤的指甲豔得刺眼。臉被燈籠擋著,看不清她的表情。

田野飛快地叮囑道:“白霖,往前面走,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一直往前走。”

我回頭望著他,他沒有看我,眼睛認真地盯著手上的燈籠。

“田野,怎麼回事?”我一頭霧水。

“時間不多了,”田野說得很認真,“白霖,如果我還活著,你還愛我麼?”

我胸口一堵,怔怔道:“愛。”

“那就信我,快走。快!”最後一個字,他用上了少見的命令語氣。

123、第四章

愣了一會兒;我丟下他一咬牙朝前面走去。儘管田野曾經害過我;我也願意再相信他一次。

走出沒幾步;田野的燈籠光就消失在我的視野中。空空的走廊中一絲光線都沒有,只有墨似的;化不開的濃黑,伸手不見五指。

壓抑住想返回去找田野的念頭;我找出隨身帶的小手電筒,繼續往前挪。

幽暗的走廊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兩旁的房間每一間好像都一模一樣,暗紅的木門;空蕩蕩的門牌。因為周圍沒有半點雜音,十分寂靜,我的腳步聲顯然格外清晰,聽得我自己都有些發毛。

忽然,電筒光中出現了一個人,一個服務員打扮的女人。

她低著頭,身體佝僂得像大猩猩一樣。兩隻赤腳僵硬地向外崴著,膝蓋彎成了一個“o” 形。正緩慢地,一步一步背對著我往前挪動。

靜謐的黑暗走廊中忽然出現這麼一個詭異的人,我頭皮一麻,一股涼意順著脊樑骨竄上頭頂,晃悠悠地在腦殼中撞,撞得眼睛都暈了。恨不得當場大嚎一聲,讓心裡舒服一點。但田野叮囑過我,見到什麼都不做聲。

於是我低著頭,一手緊握手電筒,一手捏著一張驅鬼符飛快地往前走。

越過她時,她的頭朝我轉了過來。灰濛濛的瞳孔,死灰色的臉,嘴像喇叭似的往外嘟,露出幾顆黑漆漆的大牙。頭髮稀稀落落的,被不知名的汁液黏在了一起,亂七八糟地貼在她清秀的臉頰上。

“痛啊……”半晌她喉嚨裡發出這兩聲嘶啞的音節,嘴唇卻根本沒動。

我不敢應聲,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很快就把她遠遠甩在身後。

“痛……啊……”

走出老遠,黑黝黝的背後還傳來她的聲音。

不要理她,不要怕。

我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小跑起來。

也不知跑了多久,腳下嘩啦一聲水響,我急忙收住了腳步。

舉起手電筒往前一照,見前方走廊中不知為何,積滿了墨汁似的水。水波一蕩一蕩,黑油油的不知道有多深。兩旁的走廊牆壁也不知何時變了模樣,黑得跟焦炭一般,好像被火燎過一樣。

忽然,離我十步開外的地方,一隻被水泡得皮開肉綻的慘白手掌緩緩從水中伸了出來,五個手指頭在水面上抓了兩下後又沉了下去。接著一顆慘白的頭顱側著浮出水面,頭顱嚴重腫脹腐爛,頭髮都泡沒了,頭頂光溜溜的。左眼只剩一個黝黑的窟窿。它用那隻黑窟窿瞥了我一眼,隨後沒入水中,像一條狡猾的魚。

魚?

想到這個詞,我欲哭無淚。

難不成,我得從這汪浮著“人頭魚”的黑水中淌過去?魚很少生活在淺水中,走廊中的水到底有多深?再說,人只有在能掌控的地方才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