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祥地微笑著,紅著眼睛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許久,藍草心重新抱住奶奶:“奶奶,我錯了!以後就算是做夢,我也再不小瞧奶奶對我的愛了!”
走在去往終南山的路上,藍草心有些感嘆。昨天跟師公和師叔他們分別時,師公有意無意地交代了一句,讓她臨走之前兩三天回來一趟山門。那時她以為少說也還得將近一個月,走時專門上山辭行是應該的。現在想來,師公到底還是高人,大約已經算到她的通知書那時郵差已經送進家門了。
如果不是因為師公特別囑咐了這麼一句,她今天不會來。畢竟昨天剛剛見過,而且非正式地告別已經跟師公師叔們都告別過了。
師公想來是有什麼事。
手中握著一張小照片,藍草心一邊思忖一邊走著。又想起了奶奶昨天交給她這張照片時的情景。
這張照片奶奶很少拿出來,她沒有見過,是她兩歲時的照片,小小的一寸半身照,還是黑白的。照片上的她神情有些緊張,好像身上穿著的那件好看的蓬蓬裙不是她的一樣。
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眼,她的心底裡轟地一下!
已經有多久沒有再做過那個噩夢了!那個源自於記憶深處的被遺棄的噩夢!雨夜的公墓,廢棄的公共廁所,冷雨中抱著他奔跑的小男孩……
奶奶把照片放在她手上:“妮兒啊!如今咱們跟蔡花也撇清了,你兩歲時她坐下的孽如今也算是該還的還了,該了的了了。可奶奶還得說一句:咱在這事兒上,還欠一個人的。”
“你那一晚上沒出事兒,是一個娃子抱著你在公墓的長凳上過了一夜。奶奶找去的時候沒見著人,可你給奶奶說了,還問奶奶夜裡的那個小哥哥哪裡去了。奶奶那時候糊塗,以為你是撞著不乾淨的東西了,嚇得乾淨讓你不許再說,也不許你告訴別人。”
“後來奶奶想想不對,又自己一個人回去找,找著了好多雨裡泥裡留下的腳印,這才知道你遇見的不是鬼,是個人。”
“這事兒除了奶奶,沒人知道。你那時年紀小,估計也不記得。可奶奶不能裝不知道。奶奶悔了好些年了,那時候那娃子不知道糟了啥難,大晚上的下著雨,跟你一樣困在公墓裡。人家護了你一晚上,奶奶去了,他可能是害怕,躲起來了。可奶奶糊塗,抱著你就跑了。第二回去再找,怎麼都找不著了。”
奶奶握起她的手:“妮兒啊,奶奶一輩子做人光明磊落,沒做過半點對不起人的事兒。就只有這件事,對不住這個娃子!那娃子不知名不知姓的,奶奶這輩子是找不著他了。你拿著這張照片吧,這是奶奶第二天帶你到照相館拍的,穿的還是頭天蔡花鬨你的那身衣服。那娃子那時候已經有個七八歲,應該記事了。要有一天找著了,你要記著人家的恩,再替奶奶給娃子說聲對不住!”
藍草心收起照片嘆息一聲。後天她都要過17歲的生日了,2歲時遇見的那個小男孩,怎麼可能還找得到?除非,天意讓她遇到他吧。
來到山門徑直去找掌門師公,卻被守門童子告知師公去了後山,留話說若是藍草心來了,讓她先進去等候,書房桌上有些書籍,她可以邊看邊等。
果然師公知道自己要來。藍草心順口問了句師公去後山做什麼,守門童子苦惱道:“不就是後山的瘋人又癲狂發作了麼?年年這兩天那瘋人的癲狂之症就要發作一番,藥石無靈。除了掌門師公以外,誰也鎮不住他。還不許看守的師叔公們傷到他,平日裡也要好吃好喝好好地供養著,也不知道這瘋人是個什麼來路,如此麻煩掌門師尊!”
藍草心一怔,忽然想起去年她生日那天,在後山上偷偷煉製王符,許久不得其法,是一個忽然出現的瘋瘋癲癲的道士點醒了她用力的法門。之後那人莫名其妙地入定了,她等不及下了山,便再也沒有見過。
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