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去的那片後山,倒的確是門中有令不許弟子們隨便進入的一塊地方。她當時不想讓人發現她修習了巫力,偷偷溜了進去,在邊緣地帶琢磨製符,遇見了那瘋道士。
難道那片後山禁區就是因為這個人而設?那去年那天,該是他剛剛發作過之後。如果這人的修為高到除了掌門師公之外無人能制,那她那天算是僥倖撿了一條小命。
可是不知怎麼的,藍草心心中浮不起恐懼惱恨,反倒是對那瘋道人多了些憐憫和好奇。她記得那天她給那人梳頭,頭髮梳好之後看出是個容貌十分英挺的中年人,如果不是眼神渙散,長相比任夔師叔都還要強些。他對她蠻好,雖然瘋癲,梳頭的時候卻很乖。
藍草心忽然就不想去書房立等,轉身朝著後山走去。
遠遠地就感覺到後山禁地傳來一陣陣極其強烈的法力波動,像是一群頂級高手在激烈鬥法。藍草心看看遠近沒人,稍微發動了一點馭地之術,大地中蘊藏的土性元力從地下被吸起,腳尖每踏一下都點在這股土性元力的拱起處,被輕輕地向前方彈起,看起來還是在正常地行走,但每一步都步伐極大,幾乎在掠著草尖飛行。
然而還是沒等她趕到,那些法力波動就結束了。她剛剛趕到禁地的邊緣,便有一個衣衫有些破損的師伯警惕地閃身出來喝道:“止步!”
就在這一刻,她依稀聽到山風吹來師公悲愴的聲音:“任曦,你究竟是……”後面的沒能聽到。
藍草心心頭一震,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鬼園外覺空老頑童和尚說的一句話來。
那時她攜著青蟲的手,正用從任淳道長手裡借來的陰羅傘收取鬼園裡無數的陰魂,覺空來了,要她的陰羅傘超度裡面的陰魂,他指著半空懸著的陰羅傘說:“這是任曦調皮小道童的寶貝陰羅傘是不是?送給老衲玩玩好不好?”
那是藍草心第一次聽到任曦這個名字,很是莫名其妙,以為是哪個老和尚認識的調皮小道士,回話說傘是陰羅傘沒錯,不過不是什麼調皮小道童任曦的。
那時她很肯定地說:“我們終南山門任字輩中沒有叫任曦的。”
她記得那時覺空張大了嘴巴,詫異的指指藍草心又指指陰羅傘,像是要辯駁什麼,忽地又突然閉嘴,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原來終南山真的有一個任曦!任曦,任曦,任字輩,又讓師公如此在意,難道竟然是師公除了師伯任頤、師父任淳、師叔任曦以外的另一位親傳弟子?那麼又為什麼,堂堂終南派掌門的親傳弟子,竟然在整個山門無人提起,以至於十幾年來的後進弟子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各門各派練功走火入魔的人多了,這又不算是什麼醜聞!
藍草心心中疑惑,此刻卻只能恭恭敬敬退後幾步,向這位形貌已經很狼狽的師伯行禮道:“弟子藍草心,因掌門師公召見,特上山門來拜見。”
那位師伯這才收斂了一身戾氣,平和些說道:“既如此,你且在此等候,少時掌門自會過來。這裡是後山禁地,未得掌門明令進入,你卻不可擅入。”說完一閃身又不見了。
藍草心咂舌,這位師伯好高深的修為,恐怕還在師父之上。以前卻沒有見過,看來是常居於後山隱世的。
轉念又想想,看這位師伯的鬍子面相,比師公也年輕不了太多,誰說一定是師伯,也許是師伯公、師叔公呢!
藍草心沒等多久,終南子的身影便出現在眼前。那些隱世的師伯們已經不見,身邊只任淳、任夔兩人跟著。藍草心有些心虛地上前見禮,終南子有些疲憊地揮揮手:“回去說話。”
五個蒲團散放成花瓣形狀,終南子、任淳、任夔、唐繼雲、藍草心各踞一隻端坐。
終南子正容道:“藍丫頭,自古修行之事艱險異常,無人引領不可前行。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