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成婚之後不曾分家,但這一位大約是怕極了臨川長公主。因此特意在旁邊買下了一座宅第,和和美美過起了舒坦小日子。這些天,他幾乎常常去那裡閒逛,自己姐姐的宅第卻很少去了。
什麼,問他為什麼不去看看另一個同病相憐的王素節?這不是廢話麼,誰都知道那一位不受武后待見,雖說平平安安從御史臺出來了,但天知道武后會不會翻舊帳,他幹嘛要給自己找麻煩?
事實上,太醫署雖然斷定了素節身體很好。但自打從御史臺回來頭兩天睡了好覺,從第三天開始,素節就再度陷入了極端的彷徨無主之中。要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固然沒做什麼很大地虧心事——因為他根本沒有那個條件和實力——但小偷小摸的事情他卻做了不少,尤其是趁著上金忽然病故之後玩了一把吐血。
然而,這事情那天被狄仁傑拆穿了個正著,而且回來之後太醫署的人就忽然上門,讓他的裝病大計全盤落空。這上金雖死得蹊蹺,父皇卻根本沒有徹查。那份冷漠令人心寒。一想到兩位姊妹都已經出嫁,他若是再留在長安。將來只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便打定主意離開這塊險地。
畢竟,希冀父皇忽然動了舊情照顧他的念想已經全部斷了,他也從來不曾奢求什麼皇位,那麼還不如回到封地上去。雖說貧瘠一些,但好歹性命還是有保障的。然而,這先頭是李大帝親口下令他和上金留在長安,如今他忽然想走,這又該去求誰?
思來想去,他只想到了唯一一個人選。雖說知道自己和對方沒什麼親情交情。但他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登門拜訪。他雖說拿不出讓人家心動的東西,但只要咬咬牙,未必不能讓對方滿意。
“什麼,王素節前來拜訪?”
李賢好容易找到空子。剛換上一身衣裳準備去李家探望一下李敬業,忽然聽到這麼一個訊息,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王素節自從他從遼東回長安的當口見過一面。之後除了上朝抬頭不見低頭見,幾乎就沒有任何私人往來。這個四哥對於他來說,象徵意義遠遠大於實質意義,就連家宴上頭,他那個薄情地老爹也不曾想過捎帶上這個庶子。
他本想信口想個由頭回絕,但忽然考慮到人家這是光明正大地找上門來,他若是不見反而顯得自己這個做弟弟的不夠地道。於是,仔細考慮了一番,他便吩咐將人請進小廳堂,自己則到裡間把外頭那身素白的衣裳給換了,這才優哉遊哉地前去會客。
“四哥真是稀客啊!”
李賢的臉皮厚度本就非同小可,因此笑嘻嘻踏入廳堂之後就丟擲了這麼一句話。見人家的臉色由白轉青,他便咳嗽了一聲:“無事不登三寶殿,四哥今天找我大約不是喝茶敘親情的,有話不妨直說。我也不說那什麼推搪的話,看在兄弟一場份上,只要不是太有干礙的,能辦的我一定盡力,不能辦的我就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別說官場上地官員,就是尋常老百姓彼此請託辦事也不曾這樣
當不拐彎抹角,因此素節在李賢這樣坦蕩蕩的態度下時愈發青了。雖然有些惱火,但他不得不承認,李賢這樣直接地態度省去了他很多說辭,於是,沉吟片刻,他也顧不上什麼面子了。
他霍地站起身來,對李賢深深一揖道:“六弟向來有擔待,我此來只為了求一件事。長安雖好,但如今卻不是我長留之地,而且父皇也已經探望過,我希望能夠回封地繼續當我的刺史。”
咦,這傢伙居然想著要回去?李賢這回真的詫異了,要知道,此前他那皇帝老子心血來潮惦記著這個兒子的時候,還曾經託他在老媽面前轉來著。微微一怔之後,他立刻上前去將素節扶起,把人按在位子上坐下,他這才慢吞吞地在房間中踱起了步子。
他老媽當然不樂意素節在眼前晃悠,人要走估計也不會挽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