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處神經。
沈家勾結逆賊,密謀造反,現已全部收押,三日後,全部處斬。
沈家勾結逆賊?怎麼可能?
她心下一亂,放下簾子。
沈家怎麼可能造反?
景如璋不是個昏庸無道的皇帝,怎會做出如此糊塗之事?
她眸光暗轉,心下又覺得哪裡不對。
沈玥瑤黛眉緊擰,心中思緒翻湧,暗道。
“沈玥瑤,你在想什麼,好不容易逃出來,你管他們做什麼?他們又不是你真的親人,不過都是些話本里的人,死活跟你有什麼關係?管好你自己吧。”
馬車緩緩穿過繁華的街市,沈玥瑤柳眉久久未得舒展,心亂如麻。
直到馬車倏然停下,她身子微微前傾,思緒被晃散。
她挑開簾子,原來不覺間馬車已行至城門,看著逐一盤查的城門守衛,沈玥瑤心下警惕。
車伕也皺起眉道:“奇怪,素日裡也不見盤查的這麼仔細,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是不是在捉拿什麼朝廷要犯?”
沈玥瑤愈發覺得不對勁,昨日出宮時天色已晚,城門已關。
她便想著今兒一早出去,又聽剛剛車伕所言,她隱隱覺得怕是昨日杜長認出了自己,向景如璋告了密。
所以那告示是景如璋故意讓她看到,讓她乖乖自己回去。
思及此處,她心下一沉,暗罵。
這死促狹,忒壞!
她想著既然景如璋已經知道她沒死,要想混出城,怕是還需費一番心機。
此時過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她低聲道:“我倏然想起還有東西落在客棧,你且先送我回去。”
快到客棧時,沈玥瑤眸光流轉,對車伕道。
“師傅,咱們今日不出城了,我還想在城裡逛逛,我在此處下車,你且先回客棧。”
車伕覺得這年輕人一會一個主意,但人家給了錢,便也照辦。
沈玥瑤緩行在人群中,不覺間抬頭又看了那些告示,她心下明白,這是要讓她自投羅網。
她心下冷笑,就這麼篤定她會回去麼?
她轉頭小聲唸叨:“老孃偏不著你的道,大不了僱人劫法場,沈家別的沒有,就錢多!”
她心下鬱結,心下知道劫法場是下策。
且不說成功的機率小,就算成功了,沈家日後得集體逃亡。
她垂著頭走踽踽前行,思緒紛亂,不小心撞到小攤上的一卷書畫。
畫卷展開,是一幅群峰圖,畫面上數峰並起,主峰聳立,山峰峭拔,山勢雄偉,氣勢恢宏,給人以壓迫之感,山腳下河上飄一葉小舟,孤泠泠的漾在河面。
她不禁想起自己的處境,她俯身拾起畫卷,轉過身正見一白衣書生正眉眼柔和的看著她。
眼前這人容顏俊美,白衣勝雪,氣質出塵,一雙眼睛明亮透徹,彷彿能洞悉一切。
沈玥瑤看他攤位上零零散散只擺了七八幅畫,每一幅皆是立意高遠。
這樣的人,這樣的畫,實在跟這喧囂的街頭有些違和。
自己還不知道明日的命運將是如何,恰好兜裡還有幾個銀子。
若是人死了,錢沒花完,也是一大遺憾。
她一時起了善心,朗聲道。
“老闆,這些畫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