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的人我是定要見一見了。就算張梓萱不來投貼拜訪,我也應尋個由頭,將秋憐接回家中才對。”梁高潔說的很認真。
何敏卿旁敲側擊道:“丞相思子心切是人之常情。主夫病逝,大小姐又是精明強幹的,現在接回大公子的確是好時機。可是,大公子必定流落在外多年,他此番進京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心性如何,是否已經嫁人,妻家又是做什麼的,這些尚需查探。”
梁高潔點頭,假作鎮定道:“你說的對。秋憐是正月裡的生日,已經年滿十八歲了,他相貌若與春滿一般無二,那是生的不錯,說不定早就嫁人了。此事你幫我查妥當了,謹慎安排。倘若他尚未嫁人還是清白身子,務必將他接回府中。”
何敏卿若有所悟,問了一句:“丞相莫非想讓大公子參加今年的選秀?”
“我的兒子,大一點的早就許了人,小一點的還不滿十四歲。秋憐的歲數倒是剛合了十八歲的上限。聖上春節大宴群臣興致起來才說要選秀的,甚是突然,下次再選不曉得又是何年月了。今年選秀之機不容錯過,我正得寵信,若能與聖上結為親家,權勢才能更加穩固。”
“丞相若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大公子過去如何,屬下也會保證大公子是完璧之身,不能再與凡婦俗女有什麼瓜葛。”何敏卿信誓旦旦地說了一句。
“聽你這樣說,我放心多了。”梁高潔不去想剛才的猜忌,將精力轉移到所謂正事上,叮囑道,“我今後若想立足朝野,需要培植一批親信黨羽。過去那些搖擺不定的,即使拉攏來也不敢輕信。今春科舉大比時選幾個機靈識時務的提拔起來是刻不容緩了。張梓萱若可用,必要籠絡好了。至於聖上那邊,關於寒塵的事情,我儘量再拖兩日,你抓緊吧。”
“多謝丞相。”何敏卿應的乾脆,心內卻沒底。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寒塵的棘手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一不留神,說不定她反而會露了馬腳被對方算計了。兩天遠遠不夠,卻也只能如此了。
京城之外,一家客棧裡,迎來了錦繡山莊的人。
李霄雪懷孕差不多四個月了,肚子顯了形,身子比以前笨重,上下車馬都需要人攙扶著。張梓萱體諒她,路上新買了兩個清秀伶俐的侍人專門服侍李霄雪。李霄雪這次倒是爽快接受,並未推辭。
因為懷孕,李霄雪近一兩個月很少陪著張梓萱外出應酬。今日也是如此,到了客棧,她早早回房休息。
秋憐如往日一般,抱了琴去到她房內,彈琴聊天,培養感情。
李霄雪將兩個侍人打發到別的屋,只留下秋憐一個。
沒了旁人礙眼,秋憐自然而然與李霄雪坐的近了。李霄雪卻忙不迭又挪開一塊,委婉道:“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丞相家的大公子了,少莊主還特意為你買了車子上賓相待。以前民女無知,如今可不敢再亂了禮法。時候不早,公子還請回吧。”
秋憐含羞帶怒道:“李小姐為何也學那些俗人如此生分了?奴家當初離家時年歲尚幼,母親名姓都記不清楚,後來爹爹閉口不談,奴家也不敢多問。若不是李小姐幾次勸說開解,奴家本來不打算聲張。您卻硬要奴家憑著這些模糊記憶,又央了少莊主派人到京中查訪,非說奴家就是梁丞相之子。萬一是弄錯了,這罪名就大了。何況奴家的爹爹既然是被休棄,母親說不定是不會認奴家,到頭來一場空歡喜。還不如什麼都不張羅,奴家以後尋了機會跟著少莊主去丞相府,私下裡見一見姐姐……”
李霄雪安慰道:“秋憐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母子親情難以割捨,若你真是梁丞相之子,她怎會不認你?你知道少莊主本來就是打算拜入梁丞相門下,現在有了你這層關係,以後更好相處了。你也能報答錦繡山莊對你的恩情,兩全其美。到時候梁丞相一高興,將你許給少莊主為夫,你今後好日子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