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丟下暮塵就走的那種人,難道她……我立馬問她道:“蝕心骨的事,你是不是同她說了?”
婢女惶惶地看著我,小心地點了點頭,“那日她問我可還是缺什麼藥材,我就……告訴她了。”
我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她,這世上總有一些你千方百計想著要避開的事卻永遠在出乎意料地發生著。
沒有旁的辦法,我與未央只能帶著暮塵去楚國都城宛州,一來與在那等候多日的隱歌會合,二來去楚宮拿蝕心骨。生死閣中雖然也有這味藥材,但它畢竟是一個培養殺手的專業組織,我一個武功三流的醫師去那裡找死的機率比找藥大,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楚宮尋一尋。
未央僱了輛馬車,我們日夜兼程,終於四日後到達宛州。
隱歌看到未央這副病怏怏的樣子一雙眼睛快把我盯個洞出來,搞得我也甚有負罪感,雖然這真的和我半文錢的關係都沒有。
在客棧將暮塵安頓好後,我便打算去附近的藥店買些藥材來。宛州作為九州第一大州其繁榮程度自然是其他州郡難以與之相提並論的,街市上寶貨堆積,土馬星繁,行人絡繹不絕,摩肩接踵,店閣星羅棋佈,鱗次櫛比。我找了許久才找到一間藏匿於繁華之中的藥鋪,實在是不容易。
買好了藥材在街市上走走看看,我想著與未央結識這麼多天了,雖然盡是碰到些倒黴的事,但他對我有多番照拂也是毋庸置疑的,我摸著手上他給我係上的手鍊,覺得自己也應該買點什麼送給他才是。
我想起他之前說要買我琴的事,覺得他應是對琴有特殊感情的,而我又不能將自己的琴賣給他,不如就買把琴贈與他吧,於是興沖沖地跑去樂器鋪,結果一打聽價格倒把自己嚇得不輕,我看那琴普普通通無甚特別之處竟然就要一百二十兩,如今這種變相打劫的真是要不得,那老闆樂呵呵地同我解釋道:“姑娘可不要小看了這琴,這琴當年琴卿可是彈過幾次的呢。”
琴卿已逝,世人愛怎麼扯淡就怎麼扯淡吧。
興致缺缺地出了樂器鋪的門,邊走邊整理手上的藥材不慎和對面進門的人撞了一下,因正是下臺階一腳陡然踩空身子向後仰去,幸好那人拉了我一把才沒教我跌跤,我忙迭聲抱歉迭聲道謝,那人對我笑笑說聲無妨此事才算過去。
茫然地走在街市上,想著到底能送他什麼東西價格不貴還能讓他喜歡,走了幾步抬眸卻看見面前有一家木藝店,裡間有很多木製的小玩意兒,和當初師兄送給我的一模一樣,我摸摸這個看看那個甚是歡喜,突然間發現這裡竟然有一把手掌大小的木刻古琴,古銅的漆面刻著梅花斷紋,看起來精緻的很,我想既不能送他一把真正的琴,送把袖珍的也是一樣的,待我有錢時再用真琴換假琴。
老闆娘看出了我眼中的歡喜,過來問我道:“這些小東西小孩子可喜歡呢,姑娘看上了不妨買個回家給孩子吧。”
“你說什麼?”我頓時錯愕,“這些東西都是給小孩子玩的?”
“是啊。”老闆娘不瞭解我眼中的震驚,我真想蹲牆角畫圈圈,師兄一直買來送給我是把我當三歲小孩麼。
“那……那大孩子喜歡玩嗎?”
“……”
最終還是決定給他買這把袖珍琴,左右不告訴他就是了,就像師兄一直瞞著我一樣,然而準備付銀子的時候卻發現腰間的錢袋早已在我未察覺之時不翼而飛。
被偷了……
我立馬放下手上的琴跑了出去,一定是在樂器鋪和我撞了的那個人,看起來很正直未想到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好不容易撥過重重人群跑回樂器鋪,發現那人正搖著扇子負著把琴走出來,我跑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大喝一聲:“把銀子交出來!”
那人的扇子止在手間,驚愕了片刻問我道:“你是……在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