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面色冷硬的曦和一眼,也顧不上行禮,低著頭道歉:“王兄,我就是方才路過,無意中闖入結界……”
曦和麵色冷淡。
“夠了!”曲鏡面色也明顯不好,打斷她的話,“我與尊神有要事相商,我真是放縱你太久了,不僅敢盜取我的符印帶外人進地宮,現在連我的規矩都不知道。出去!”
曦和冷眼看著她。
流琴咬了咬嘴唇,看了二人一眼,行了個禮:“是。”然後退出了門外。
曲鏡看著門口,重重地“哼”了一聲,重新佈下了結界。
被流琴這麼一鬧,二人也吵不起來了。
曦和想著自己方才的話,感到有些不該,道:“抱歉,方才我……”
“不干你的事。是我反應過激了。”曲鏡擺了擺手打斷,轉身坐回席上,直接拿起酒壺扔掉蓋子猛灌了一口酒。
曦和一面想著方才流琴在外頭估計已經將他們爭吵的那一段給聽全了,一面又思量著自己這麼一大把年紀,三兩句就跟曲鏡吵成這個樣子,委實失了風度,覺得有些頭疼,亦走回去坐下來,輕輕嘆了口氣。
二人半晌沒有說話。
“手還疼麼?”曲鏡仰著脖子高高地拿著酒壺往嘴裡倒,看都沒看她一眼,問道。
曦和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封信的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道:“一點擦傷,不礙事。”
“嗯。”他繼續喝酒。
見他悶頭灌了半晌的酒,她按住他的手:“別喝了。”
曲鏡看她一眼,仰脖將酒壺裡最後一點酒喝乾淨,將酒壺扔下,任其從桌腳滾落在地上,嗓音沙啞低沉:“你方才說的那些,我會考慮。”
曦和微微張嘴,見他這樣便答應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但不是現在。”曲鏡凝視著她,道,“我有我必須達成的目的,在這之前,若是魔神出世,我會立即收兵與天界聯手,共抗外敵。若是魔神在我目的達成之後出世,那麼我們雙方各得其利,我還是會與你們聯手。”
曦和知道,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她沉默了一下:“謝謝。”
“不必謝我,我也不過是為了妖界子民的安危著想罷了。”曲鏡笑了一聲,大約是喝多了烈酒,眼眶有些發紅,“要是將來魔神真的復生,少不得要死一批人。我只盼望著你還能像當初平定六界一般將這樁事給平定了,留著命在就好。真有那麼一天,我會幫你。”
“……嗯。”
“對了,說了那麼多,你還沒告訴我,那個敢闖入四境輪的雜碎叫什麼名字呢。”他問道,“是天界人麼?”
“嚴格意義上,並不算是天界人。”話題終於轉移,曦和神色微松,道,“這個人的名字你或許聽過。是碧虞山的主人,榭陵居。”
“榭陵居?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曲鏡皺起眉思忖著。
“你不認得也是情有可原。論輩分,我得叫他一句叔父,當年他與父神交好,與我們家相對熟悉。只是天地大戰後一直隱居在西海之西,與外界基本沒有往來,如今的神仙,已經沒有幾個人認得他了。”
“按你這麼說,此人應當極為清心寡慾才是,怎會動了這等歪念?”曲鏡納悶。
“榭陵居確實清心寡慾,天上地下也尋不出幾個如他那般性情寡淡之人了。人都是有些過往的,何況是經歷了洪荒末年那等亂世之人。”曦和道,“他當年與九隻金烏中最小的那隻朝華姬結為伉儷,奈何後來朝華姬遭受天罰灰飛煙滅,我怕他自此種下心魔。”
“四境輪裡有那個朝華姬的魂魄?”曲鏡恍然大悟,“那這麼說,他是打算復活她?”
曦和一愣:“我可沒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