桫欏林,任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得葬身林中。
再顧不得其他,驀然現身,以最快的速度挪步靠近他身前。
開心感覺到風聲,正要避讓,發現來人身手正是他所熟悉的,咧嘴一笑,停了下來。
打算等她過來,將她抓住。
香風襲來,在他身邊一晃而過,往林外飄去。
開心暗哼,“臭丫頭,敢逃。”
他跟蹤到這裡,失了她的蹤影,嚇出了一聲冷汗。
這時見她安然無恙,卡在噪子眼上的心,才算落了回去,哪能讓她這麼逃走。
身子一晃,伸手向她抓去。
不料無憂這時候,突然出手,手擒住他的手腕,手臂回縮,將他往她身邊猛的一拽,拉離桫欏林。
開心比常人高了不少,長得又結實,無憂這一拽是用了渾身力氣。
她身子本就單薄,一拽之下,頓時換了平穩。
他反扣了她的手,將她回拉。
無憂視線下移,如果被他拽了回去,那麼兩個都將重新進入桫欏林。
急情之下,又不敢叫喚。
眼角見旁邊有一個小山坡,突然借他的力道,滾進他懷中。
雙手將他纏住,腿爭攻向他的左腿。
他抬腿避開,她便乘機抱了他,猛地往山坡滾倒。
開心怕她受傷,環緊手臂,將她囚入懷中,在翻滾中,不讓她的身體觸碰到地面。
直到兩人在坡底停下,才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猶不知自己在鬼面關門口逛了一圈,揭了她臉上面紗,就著月光看著她秀美絕麗的臉龐,“丫頭,瘋了嗎?”
無憂面色蒼白,抬頭,見已離開桫欏林,鬆了口氣。
一肚子疑問,此地卻不是久留之地,抹了抹頸間急出來的冷汗,“回去。”
開心捕捉到她眼裡沒能褪去的後怕,抬頭望了望前面桫欏林。
他早知林中有鬼,但他不會冒然去刺探與他沒有直接關係的事情。
今天如果不是發現無憂進了林子,他也絕不會邁進桫欏林。
深看了她一眼,躍身而起。
順手將她拉起,喚來馬匹。
無憂見馬蹄子上包著帛布皮革,踏在地上,沒有聲響,悟有所若,低聲問,“你是跟著我來的?”
“是。”他也不瞞。
無憂苦笑,他的身手真是遠在自己之上,跟了自己這一路,都沒能發覺。
吹哨喚來馬,翻身上馬,人影一晃,他躍上她的馬背,坐在她身後。
接過無憂手中馬韁,一夾馬腹,向來路竄入夜色中。
二人一路無言,直到遠離了桫欏林,無憂才回頭問道:“你為什麼跟著我?”
他不答反問,“你為什麼阻止我進林?”
“難道你會不知道桫欏林是鬼林?”
開心睨視著她的眼,他哪能不知桫欏林有進無出。
可是方才無憂分明是從林中出來,他離開的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為什麼能進那片鬼林?”
“別問,我什麼也不能告訴你。”
“我想知道。”她的事,他不能不聞不問。
“我真不能告訴你。”無憂坦蕩蕩的迎視著他的眼,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不用偽裝,也無需相互猜忌。
四目相對,良久,他突然在馬背上一拍,飛躍向自己的馬背,“我自己去查。”
無憂搶上一步,拉住他的馬頭,“別去。”
他不言,深看著她,眸子在月光下閃爍著倔強的光華。
無憂小臉上是同樣的倔強,絲毫不讓,“你去了,只不過是林中若干年後,多了一具不知名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