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
原先一直沉默不語的東閣大學士,內閣次輔,魏東征忽然開口:
“陛下!其實在臣看來,這件事對您而言,未必不是一個契機!”
周皇看向魏東征,眸子裡盡是茫然,問道:“此言何意?”
魏東征臉上流露出決絕之色,鏗鏘有力道:
“施行新政,本就是不破不立,既然已經得罪了士大夫們,為何不得罪到底!
臣雖然不知道江月小報是何物,但能在短時間內掀起軒然大波,必定是影響力極大。
陛下不妨藉助江月小報,在整個大周宣揚新政!
豢養一批為陛下辦事的說書人,去到鄉間田野,為百姓講解方田均稅,攤丁入畝的好處!
言語樸實一些,直白的告訴他們,施行了新政後,他們可以少交銀子!
陛下要知道,水能載舟,士大夫的力量雖然強大,但跟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比,不值一提!
只要能調動黎明百姓的力量,小小計程車紳,不足為慮!”
說到這,他的眸子裡迸發出一道精光,繼續道: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陛下一定要做。”
“就是召集駐紮在各地的虎賁軍,拱衛京城,以防有些人狗急跳牆,行謀反之事!”
“只要穩住這幾個月,新政就能推行下去,士大夫們就算再如何惱怒,也只能在背地裡做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手腳”
話還沒說完。
一旁的謝千就聽不下去了。
他伸手指向魏東征,表情憤怒,質問道:
“魏東征!你是要讓陛下跟天下士紳徹底決裂嗎!”
魏東征看向謝千,反問道:“有何不可?”
謝千被這句話氣得身子發抖,咬牙切齒道:“太宗祖訓,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你這麼說,死了以後,有何顏面面對大周先祖?”
魏東征冷笑一聲,風輕雲淡道:
“單憑問心無愧!”
“你!”
謝千蒼老的臉頰因為憤懣輕輕顫動。
他咬著牙道:“你也是士大夫,還是內閣次輔,若要實施新政,你當為先鋒!”
聽見這話。
魏東征眸子裡流露出一抹堅定之色,緩緩道:
“此話有理!”
“大周變法,自我魏東征始!”
“我魏家祖上留有田產兩萬七千畝,皆可劃為一等良田,多交田賦!”
“謝閣老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前往本官的家鄉,再次清丈!”
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一時間,謝千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個時候。
心情沉重的周皇,緩緩開口:“好了,你倆一個是內閣首輔,一個是內閣次輔,在這裡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魏東征轉頭看向周皇,深深拜下,大聲道:
“臣懇請陛下采納臣的建議,徵調虎賁軍入京!推行新政!”
謝千緊隨其後,大聲道:
“陛下,若是如此,必會引得天下震動,動搖國本!”
“魏東征妖言惑眾,胡言亂語,臣懇請陛下,將此人逐出內閣,押入天牢!”
在此之前。
兩人雖然在許多問題上有不同的意見,但協調之後,常常能達成一致。
總體還算相處融洽。
在此之後。
兩人算是徹底決裂,走向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
就看在這兩條道路中間。
周皇會選擇哪一條。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