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安撫的話語出口,便看到眼前人立刻展了笑顏,任刃只覺得心中的暖意似乎在蔓延開來,白天與帝王對峙的恐懼也消失無蹤。
是的,恐懼。直到蕭天弘離開後,任刃才發覺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溼。就算重生一次,就算他沒了對情愛的傷痛,但對於皇權和帝王的敬畏是無從改變的。也許今生的蕭天弘再不能因情愛傷他,也不能用任家人威脅他,但長居帝位之人所散發的氣勢,任刃無法淡然面對。
直到今天,他才真正的認識了蕭天弘。那個以“仁”為號,但行事陰狠,手段無所不用的天仁帝。前世時,蕭天弘從未威脅逼迫過他,只要一個淡淡的笑,一個親密的動作,任刃便會巴巴的貼了過去,什麼都肯了。
如今,他居然拿出這種手段來對待我了?任刃有些失笑,這算是一種進步嗎?
面前的餐盤被放進了一塊魚肉,清白的顏色,好像他無垢的今生。任刃淺淺的笑了,還去想那些做什麼呢,已經是重來一次了。伸筷夾過,意外的發現這樣大的一塊魚肉居然沒有魚刺。側頭看了看林澤生餐盤邊透明的魚刺堆成了小堆,嘴角的笑意更盛,將魚肉放入口中,竟有一絲甜味。
“看我幹什麼?”剛放下酒杯的林澤生忽然注意到任刃對他的注視,那黑白分明的眼中清淺的笑意讓他莫名的有些臉紅,頗為尷尬的低聲斥道,“吃你的飯,別東張西望。”
一來一去間,兩人不聞世事般的共處引起了身邊幾位軍隊中小將領的注意。因為與這兩位軍醫也不熟,幾個兄弟只好嘀嘀咕咕:“你看看人家當大夫的就是溫柔,這麼照顧二少,還給他夾菜!”
“這才是好兄弟呢,細節上就看得出來!你還自詡為我的好哥們,怎麼不看你給我夾菜!”旁邊一人撇嘴。
“給你,給你!”之前說話的人立刻將啃完的雞骨頭放到他的碗裡,沒好氣的瞪他。後者立刻怒了,將自己吃剩的魚刺也扔到對方碗裡。雖然這幾人所坐的位置距離主位有段距離,應該不會被幾個大人物察覺,但好歹也記得場合,沒敢弄出多大的動靜。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軍隊的將領們都已經接受了他議和的想法,澤州的幾位有名望的人也理解了與澤國通商的旨意,正事做完的蕭天弘終於能夠靜下心來觀察著任刃,只是距離有些遠,看不真切。
但卻是能看清他的動作的,他從未向這個方向扭過頭。一邊與任封疆和李州守說著話,藉著舉杯仰頭的時候又一次向那邊看去,突然看到任刃身邊的人撫摸他頭頂的動作,蕭天弘執杯的手一顫,漏出些許的液體。
狀似無意的放下酒杯,蕭天弘眯起眼,盯著任刃的方向,卻問一邊的任封疆。“任刃曾在朕未登基時做了朕一年的伴讀,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任封疆的心立刻提了起來,不知道蕭天弘話中何意。真的只是想念曾經的伴讀,還是任刃對他的心思,這個年輕的帝王已經知曉了?但面上只是笑了,順著他的話接下去,用抓著酒杯的手向那邊揚了揚,道:“任刃就坐在那裡,要臣將他叫過來給陛下敬酒嗎?”
蕭天弘微笑:“不用,任刃最討厭這些正式的場合了,若真是把他叫出來他該不自在了,就讓他吃飯吧,夜宴之後朕再見他也是可以的。”言語中,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一絲熟稔的親密。
任封疆心裡一突,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蕭天弘的神色。可是帝王的心情哪是那麼容易看得出的,任封疆只好自然的應了,沒有再說什麼。
“任刃身邊的那個年輕人是誰?看著不像是軍隊裡的將士啊。”蕭天弘突然開口,有點好奇的問身邊的人。
摸不清他的想法,任封疆只好回答:“是我軍的軍醫,叫林澤生。刃兒也是軍醫,兩人一處工作,還算熟悉。”
蕭天弘舉起酒杯,呵呵笑著與任封疆碰了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