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心裡嘆了聲好。這詩作雖說不上是佳品,但小小年紀有此急才也是難得了,這女子真是個直爽的性子。
先是以清泉自比自家之事,本無關他人,但“看客”們卻不依不饒喋喋不休,之後便直指此次詩酒會,此處的富人們沉溺於紙醉金迷,竟無人關心澤州不遠處的海邊正進行著戰爭,將士們正保衛著國家。
在座的各位哪個也不傻,都懂了王小姐話裡的意思,一時間訕訕不能言。
“我等女子柔弱無力,哪有能耐為國分憂。王小姐既如此憂國憂民,何不去戰場上也殺幾個水寇來?”不知誰先打破了沉默,毫不留情的攻擊道。
有人帶了頭,頓時詩酒會上嘈雜一片,畢竟在這種時候還行這等附庸風雅之事有些說不過去,如今被人當場指了出來,大家面上更是掛不住。但既然有人指責了挑事的人,眾人便立刻你一言我一語的埋怨起來,似乎這樣就能找回些臉面。
任刃暗暗搖頭,這澤州城裡的年輕一輩們還真是沒什麼出息。他知道李州守其實也是不願這種應酬的,但卻不得不來。這些出席詩酒會的既有商家也有官家,只有與這些人搞好關係,他們才能為李州守行方便。可嘆啊,不遠處的戰場將士們戰死沙場,百里外的此處卻在品酒吟詩。
心裡不由得也竄起了一股火氣,他的父兄正浴血沙場、生死不知,而這些酒囊飯袋竟就如此心安理得享受著?居然無聊到如三姑六婆般去嚼人家舌根了?有這時間為何不去做些建樹來?他父兄拼死保護的竟是這樣的紈絝子弟!憑什麼!
此時,恰見一個載著花籤的杯子沿著溪流晃晃悠悠的停在了任刃跟前。他也不驚慌,伸手取過花籤展開一看是“詩”,便站了起來。
眾人見一白衣少年從樹下的陰影中走出,才注意到一直安靜不語的任刃。這細細一看,才發現這月色下,月光高潔襯得少年風韻如玉、俊秀非凡。
任刃走到人前,對著適才王小姐站起的方向禮貌的行禮,然後才站起了身子,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去看這些不相干的人,只淡淡道:
“清流映明月,
翠竹入畫樓。
節高無人賞,
王孫自當羞。”
說罷,面無表情的拂袖而去。
徒留一干富家子弟面面相覷,無人言語。
皎白的明月俯視著寂靜的眾人,那月牙似乎也彎出了嘲諷的弧度,在無聲的問著:
當羞不當羞?
王家娉婷
待離開了方家的外宅,夜風一吹任刃才恍然覺著自己有些過分了。畢竟是應邀而來,可就這麼毫不留情的打了人家的臉面……
罷了,何苦想那麼多。任刃閉目感受著夏日的晚風,自己現在只是個小小的軍醫,又掛名在“醫聖谷”之下,想來也沒人會因為這件小事為難他。
這時卻突然從暗處閃出個人來,擋住了任刃的去路。
定睛一看是一個綠衣女子,青翠的羅紗碧裙,就連發飾也是翠綠翠綠的。這女子正笑意盈盈的站在任刃面前,整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字——圓。
圓圓的臉,圓圓的眼,圓圓的鼻頭,就連那小嘴也是圓圓的可愛,身形也是圓圓潤潤的,任刃一見便心生了好感,認得是剛才那位遠遠一望的姑娘,行禮道:“王小姐。”
“我認識你,你就是那個肖大夫。”王小姐笑盈盈的擺擺手,“不用這麼生疏,我可要謝謝你剛才的那首詩,我可是被你贊“節高”呢!既然除了你之外“無人賞”,你就叫我娉婷吧!”
任刃聞言樂了:娉婷?這名字和眼前人還真是不搭,倒不如改名叫……
王娉婷一看他的笑便知道了他的想法,接話道:“覺得我該叫圓圓是吧?”氣呼呼的鼓起臉頰,更圓了幾分